七 半日缘[第2页/共3页]

“看！都长好了，没事的！”

大师都在看小和尚，大家拿他当个宝。

“胡说八道，全都有病！”方羽士暗骂一句，搬了板凳坐得远远的，撅着个嘴大生闷气！哼！有甚么了不起？不过是个傻乎乎的小和尚，到我这儿还不是当了小弟！固然有些不甘，固然有些妒忌，但对于这个和尚小弟，方老迈内心也是很喜好。小和尚又诚恳又听话，一身本领确也不凡，诚恳孩子大伙儿都喜好，而对于有本领的人，方老迈向来都是很赏识的――

是谁在叫老迈？是这个呵呵傻笑的小和尚？是这个怪物普通的小和尚？是这个对着大树说话又打得大树满地找牙，又哭又笑却让人哭笑不得的小和尚？方羽士沉默半晌，黯然开口：“我不是老迈，你才是老迈！”无禅闻言一惊，惊诧道：“老迈你说甚么，无禅听不懂！”说着一拍秃顶：“是了！定是说无禅的拳打的不成！好，看这个！”说罢回身握紧双拳，深吸一口长气，低头猛地――

“好狠！好一个花和尚！”

“看不出来！给我瞧瞧，哪个骨头折了？”

当此良辰美景，方羽士不由诗兴大发，开口吟道：“天上一个玉轮，地上一个和尚，玉轮上头有树，树下有个兔子！”无禅鼓掌大笑，无禅连连喝采儿！无禅冲动不已两眼放光，无禅心道这个老迈真是有才！岂不知这个老迈肚子里的才还多的是，方羽士对劲之下，一时只觉文思如潮涌，好词妙句充塞胸怀，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地上也有个树，树下有个老迈！老迈刀砍和尚，和尚嘛事儿没有！”无禅鼓掌大笑，无禅连连喝采儿！无禅害臊不已满脸通红，无禅心道这个垂诚恳在是太有才了！

方羽士东摸西看，一时候两眼放光，口中啧啧有声。

方羽士闻言大喜，冲动叫道：“威风！神情！兄弟，你这手儿可得教教我！”

夜风习习吹送，草木瑟瑟有声，四人对对成双，身心一样舒畅。

刀砍不留痕！

“小和尚，你这手儿叫甚么？”方羽士终究干休，开口问道。

夜已深沉，这一天就将近畴昔了。

“哪儿，哪儿，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个？”

无禅低着头任他玩弄，只是神情内疚红了脸，非常害臊的模样。

一人在吃，三人在看。方羽士摸着撑得滚圆的肚皮连打饱嗝儿，内心对这个和尚兄弟的敬佩之意已然没法用言语表达。中午餐好吃，早晨饭更好吃，中午餐不敷吃，早晨饭吃不敷――可惜吃不下了，一口也吃不下了！小和尚铜头铁臂，小和尚力大如牛，怪不得，怪不得！就说这海普通的饭量，单看他这般能吃能喝，这身子骨儿还能差的了？

“你说甚，甚，甚么！”方老迈今曰耳闻目睹，连番诧异之下还是吓了一跳：“刀子也砍不动你？”无禅点了点头，黯然道：“是了，可惜离斧钺不加身还差上一步，若以大锤重器猛力击打，无禅一样是筋断骨折！”方羽士呆呆看着他，颤声道：“你，你试过了？”

一处和声细语浅笑对话，一处谈笑晏晏欢乐不尽，是谁送走春季的暖和？又是谁迎来夏曰的热烈！不管总角之交，还是管鲍之谊，普通相视而笑，一样莫逆于心。我们都是好朋友，真真正恰好朋友，哪怕初度相逢，哪怕多年未见。我们都是好朋友，真真正恰好朋友，就算相知未相逢，就算毕生不得见！说罢，笑罢，不为吃来不为喝，不为名来不为利，只为了你我之间最最奇妙的――

说话曰暮苍山隐，坎烟袅袅晚风香。

旋即二人对坐，闭上眼睛又练：“收阴引气，运转一大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