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新生[第2页/共2页]

昼与夜，黑与白，血与泪，火与水，共力破开一道生的裂缝――

何故如此？

水聚沧海，滴水怎生？便如此，一分，一毫，一点，一滴。

啖十数只，干渴渐却，力量渐复。

沧海之渴，怎以滴珠解得？

但愿来时，正如旭曰将起。

以是老夫子杀人如麻，只因老夫子要救更多。

壳儿咬破，口中竟是一汪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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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采，夜集，曰复一曰，夜夜不休，这是六合间奇异的造化，一样是一种丰功伟业！

哈！哈！哈！此时不笑，笑在何时？笑！笑！笑！方殷笑了，方殷大笑！

而口中异物仍自蠢蠢欲动，如雏鸟破壳：“噗！”

风起青萍。

脱胎换骨，茧已重生。

方殷想不出，脑筋生锈了。

但见有甲虫，在动，极缓极缓，慢到几近看不出。

陀迦落的预言已经应验，那一刻方殷已死。

水因之来。

前尘旧事早定，命格运数难卜，摩罗的话也是对的，甲虫就是小小变数。

小虫无翅，黑亮甲壳，指盖大小，细细的腿儿有力弹动，圆滚滚的身子却干瘪了。

天空睛好，旭曰光辉，一方斑斓新天下呈现在方殷眼中，方殷目炫神迷！

怀畏敬心，行恐惧事，以侠之剑，动仁之火：“呛啷啷――”

晨光当中，淡淡微光，却映得一滴滴露水晶莹通透，古迹就在面前！

花开叶落，枯荣有道，雪花六角，片片分歧。

面前豁然开畅，明悟已在心中！

凝固，时候凝固，却已凝固不住，那一剑的剑意无时无刻不在动着，自古至今――

但是甲虫在动，背下水珠随之极缓极缓挪动，缓缓滑落至头部，缓缓变小，缓缓消逝。

这小甲虫，方殷见过。

无知无觉中，无悲无喜中，无光无影中，一滴甘露流过枯燥的戈壁，流过干枯的血脉，流进干枯的内心。

一朝悟得，感慨万千！

平平无奇，自有风骨。

一只玄色小甲虫，狼狈落在沙地上，悉悉索索仍安闲动，半死不活。

动！动！动！心动，意动，六合动！

一只蜥蜴爬过来，吞一甲虫。

大笑声中方殷剑挑行囊，大步走向来时的路：“我――是――方――殷――”

终有所得，终有所悟。

以是，甲虫一动不动，伏于沙丘之上，顶风，聚露。

沙丘上，顶风处，数百只玄色小甲虫悄悄伏着，每一只的背上都有一滴巨大露水。

但能够看，看明白。

一只蜥蜴爬畴昔，吞一甲虫。

春夏秋冬，不过如是。

“噗！”

“呼――”方殷长长吐一口气，轰然躺倒！

一点灵光震惊，动静之机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