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第2页/共2页]
直到早晨7燃烧才完整毁灭,只零散余了一些荏弱的火苗,燃在灰扑扑的断壁残垣间,一会儿便被风吹灭了,只余了灰烬中偶尔亮起的火星。赌场北厅破败得不成模样,被掩在厚厚的灰烬里,偶尔有风卷过,翻起一地的余灰,还能窥得几片被烟熏得辩不出色彩的重金筹马。
花听带笑的眼眸盈盈一瞟,慢悠悠地抬手捏住刀柄,拿近了些打量。
“我们凭甚么要卖你情面呢?”花听勾唇一笑,低嗓软绵却力逾千斤,“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呀。”
呼呼喊喊的喧闹声响彻了整条外滩大街,花听四下里扫视一圈,四周的脚步声显得愈发的短促,有人用锋利的嗓子喊着:“走水了!走水了!”赌场北厅亮起冲天的红光,热浪一阵高过一阵,势头凌厉的火舌仿佛要吞到天涯去。
白起鸿话中有话,句句戳中要点,陈树低垂着一双眼眸,不说话。
*********
你说,这不是讽刺么?(未完待续。)
陈树身后的五位肇事者倒是一脸的不平气,此中一名胆量大些的便带头说道:“老迈,清楚是他们赌场使诈,害得我们兄弟几个……”
而30年代的民国期间,北洋军阀当局和百姓党当局,对五毒竟一概予以放纵、庇护的措置手腕,对于鸦片更是大张旗鼓地展开过“禁烟活动”,但就是令而不可,禁而不止,用当时的一句俗话来描述,那就是:私烟越禁越好卖。
血红的火焰似一个舞动的妖魔,吐了明黄的信子,携了浓厚的烟雾向上拔高,参天的巨焰将一桶桶泼去的水一口吞了,带了骇人的气势,顺着北风熊熊地燃着,几近要亮透了半个上海滩。
花听轻哧,下巴一抬,眉眼间尽是张扬的傲气,“当然是,以命了偿。”
因为白起鸿手上的鸦片财产过于庞大,其短长干系远不止你肉眼看到的那般简朴;在这片属于灰色地界的国土上不但有私烟估客,另有“国府”要员、交际使节、边陲大吏、大小军阀、间谍头子、帮会首级等,连官员们本身都贩烟,就更不会当真地去禁烟了,只是禁烟标语喊得凶了,不过是借此索贿罢了。
赌场里的人个个清算了东西想要趁乱逃出去的模样,胆量大的还顺手牵走了大厅内的几样上等瓷品,有的乃至刚踏出赌场大门,见花听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腿一软,便跪了下来,怀中藏的筹马及珠宝玉器骨碌碌地滚了一地。
而各地军阀和当局为筹饷、征税,支撑烟馆、赌场、倡寮;军政官员本身贩烟、开赌,并假借禁烟、禁赌名义索贿;百姓党当局把帮会当作其社会根本,予以鼓励,加以庇护。
想不到龙帮与火还真是长年不散的一对好火伴!
花听面色似水,连衣袂也没有动员半分,恍恍忽惚地盯着外头的红光,红艳艳的光影在她丹青勾画般的侧脸上跳动,她却似浑然未觉般寂静无声。
陈树沉默半晌,从身后的亲信腰间抽了一把短刀,一昂首,扔到了花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