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可久留[第1页/共2页]
李师师刚才也不过就是摸索一句,如果西门庆真的点头应下,她当然会在赵佶面前提上一句,不过两人之间只怕再无交集。
这等身处庙堂之高的幸臣天然猜想不到,西门庆会与摩尼教那等泥腿子同谋玩了一出金蝉脱壳。
“汴梁是非之地,不成久留,大官人好自为之!”
当今官家秉政已有十七载,任用幸臣,行事荒唐,历代前朝积储,乃至连那为光复燕云而设立的封桩库,除了一应堆积如山的军器外,不管赋税布匹尽皆一空。国用维艰,客岁朝廷岁入更是不敷亿贯,而仅是禁军、西军以及官员俸禄三项,一年所费就需八千万贯以上,那二度复相的蔡太师,也只能靠着不竭印发交钞,严苛盐茶榷法来对付一二。
不过,本日是李师师主动相邀,是以西门庆在以小婢的引领下登堂入室,并没有遭到任何禁止。
由此可知,若想在赵佶这位荒唐天子面前荣宠不衰,关头还在一个“铜”字。而西门庆这等人物,自是成了梁师成眼中的“红人”,恨不能西门庆本日就去了山东,明日便立了山东应奉局,比及后日,便有百万贯的财贿解往京师。
微微愣怔后,回过神来的西门庆倒也应对如常,嘴里固然说得客气,可脸上既没有恭维巴结之态,又无狷介自大之造作,只是微暴露几分笑意,目光清澈,唯有赏识,而无贪欲。
一番扳谈下来,李师师心下倒是惊奇莫名,这个平凡人眼中了不得的西门大官人,内里却尚显稚嫩。
李师师本来是樊楼出身,厥后人缘际会,得了禁中那位的青睐,以后便赎了身,在马行街的一处小院中居住,实则不过是被赵佶金窝藏娇罢了。
也就在西门庆忙的昏天公开之际,闲云居那边倒是捎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动静,马行街的那位李师师想要见他一面。
将摩尼教一行人送往江南时,西门庆将一封没有落款的信交给了方貌,拜托其亲手交到方腊手中,至于可否推迟汗青上的方腊叛逆,他也是没有分毫掌控。
梁师成能够简在帝心,在外朝有“隐相”之称,亦是因为那数万道官的扶养具是其一人所为,同官家有通财之谊。
西门庆当今的住处也在马行街,同李师师那处小院离的并不远,走路也不过就是一刻钟的事。
“不敢劳动师师女人,那等俗事,还是交给我们俗不成耐的男人本身来处理吧!”
初八庙会日,大相国寺被一把火烧了数十间禅房精舍,乃至连供奉了十八罗汉的罗汉堂也被烧成了一片白地。只不过这寺本就是皇家寺庙,些许丧失自有内廷拨付款项重修,天然不会放在梁师成和高俅两位宠臣的心上。只要李师师没出不测,那就是万事大吉,哪怕将整座大相国寺都烧个一干二净也没甚要紧。
在西门庆眼中,李师师不过是笼中鸟雀,一介不幸女子,如果将她也算计在内,倒是过分了。
“能进得师师女人的绣楼,只怕已经羡煞旁人,鄙人那里还敢提‘见怪’二字!”
“师师这里粗陋,大官人勿怪!”
心底有谱,西门庆也就没再迟延,在商定的日子单独一人前去。
李师师本日倒是一袭素白襦裙,头上亦无珠钗步摇,一头乌云悄悄绾在胸前,更添几分出尘之意。一时候,西门庆还只当见着活死人墓中不食人间炊火的小龙女,洁白似月,微渺如仙。
比来几年,官家先是建延福宫,后又大造艮岳,所花财帛,堆千积万,不成胜数,内库所费实是惊人,若无朱勔在东南每年递解进京的一应浮财,只怕那艮岳工程早就停了。蔡京当今在朝堂上翅膀遍及,一呼百诺,何尝没有朱勔应奉之功,使得其在官家面前固宠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