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第2页/共3页]

时移世易，高泽楷成了国师的传人，而裴景行从西域返来以后却进了金吾卫，两人四年未见，高泽楷再次听到裴景行唤他“阿大”。无端生出时移世易的感慨来。

裴怀玉看清那人的长相，扔下自家大师兄和堂兄就凑上去打号召：“苏道长，我们又见面啦。”

高泽楷摆手道：“天然。师父不在，我替师父镇守西京，西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更何况是与鬼怪有关的？”

高泽楷命人上茶，本身则懒得与裴景行客气，自顾自坐下剥花生吃。

上官云面露难堪之色：“不瞒裴街使，当时那羽士也是别人保举给我的，捉了鬼以后就说要带去京郊炼化。他的报酬我已经给了，那羽士分开以后便再也没有返来过。但是出了甚么事？”

沈从简的号令与裴景行的设法不谋而合。这件事事关严峻，“半脸鬼”短短数日便索去了六条性命，明天早晨‘半脸鬼’的踪迹又呈现在春明、永安二坊，裴景行担忧稍有迟延便又要出认命，当下便道：“是。”

裴景行说了然来意，又问道：“上官少卿，叨教当时的道长现在在那边？”

高泽楷没有点头，也没点头，只是说道：“我极力一试。那羽士还在西京么？”

言下之意，此人是找不到了。

上官云脸上肌肉一紧，开口时倒是一股淡然：“多谢高道长提示。只是这‘半脸鬼’已经害了六条性命，又几乎害得我儿性命不保，另有我岳家那，也被这‘半脸鬼’弄得家宅不宁，我除了这祸害才是给我儿子积善。”

见到裴怀玉，裴景行不见半点忧色：“高道长，你让裴怀玉过来，不是添乱么？”

上官云保举的羽士成事不敷败露不足，“半脸鬼”再次呈现，裴景行大可将上官云当作疑犯陈述给金吾卫将军，再由金吾卫大将军决定是否缉捕。

上官云的府邸就在春明坊，传闻金吾卫到访，本来还在太常寺措置公事的上官云仓促乞假赶返来，将世人迎进府中。

裴景行一愣：“你晓得？”

“那鬼又出来了，”裴景行说道，“明天夜里项少轩在永安、春明两坊之间巡查，成果在街角发明了‘半脸鬼’的踪迹。幸亏那‘半脸鬼’见了他们就跑了，不然只怕又要多出几条性命了。阿大，这‘半脸鬼’到底是甚么来意？”

“裴街使可贵来国师府啊。”高泽楷传闻裴景行来访，脸上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亲身将裴景行迎进大厅。

“阿大”是他们几个儿时的玩伴用来称呼高泽楷的，因为高泽楷在他们当中年纪最大，又爱摆出大哥的架式。可惜小时候的高泽楷没有半点以身作则的大哥憬悟，除了“逼迫”他们这些小孩，就是带着他们一起去和其他小孩打斗，把人弄哭了还要嘲笑人家怯懦鬼鼻涕虫，哪怕是回家一顿打，第二天就当没事人一样，持续带着他们拆台。

收起一刹时的恍忽，高泽楷正色道：“鬼怪一事，哪怕是我师父，也不能穷尽。举个简朴的例子，水里常见的水鬼，是溺水之人身后一股怨气没法消逝，灵魂常留不去，久而久之便化为水鬼。水鬼长年在水中暗藏，他们大多没有生前的影象，但因为死前的那股怨气还在，他们会主动去把路过的人拉进水里，一旦有一个不利的路人被水鬼害死了，水鬼身上的怨气就消逝了，水鬼就能入鬼域，而那路人的灵魂则化为新的水鬼，重新在水中暗藏。各地水鬼害人的事件屡见不鲜，像水鬼如许各地常见、成因路人皆知的鬼，能够算作是一族。可这‘半脸鬼’，我从未遇见过，也没有在书中瞥见过，应当是孤例。孤例的意义，就是说这鬼的死因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