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琼浆（二）[第2页/共2页]

“不怪他。他固然脾气躁了些，对我也经常吵架。但我好歹是条性命，他不敢真将我饿死。不然我在这深山老林里，如何还能活得下去？”

周婶儿从当初夸奖她“身子苗条”，改成了夸她“面庞水灵”。柳蜜斯不美意义，也夸周婶儿不显老。

“你爹只说我死了。你十四岁头一返来看我，说家里还莫名其妙给我办了个甚么丧事，是不是？”

儿子听着，不说话。

“你爹说我死了，随便就埋了。你娘舅这小我，夺目得很。就算晓得这里有题目，他又如何会去问？他有买卖，还都仰仗着你爹……”

“但是我看不惯他贪财的模样。虽说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却跟个丫环没两样。你几时见过娘戴过金饰，抹过脂粉，咳咳……”

“爹爹他……他如何这么狠心。”

儿子连连点头。“娘，您放心！等儿子哪天当家了，必然把您接回家！”

“皇上也换了？”

周婶儿还略有些害臊，掩着嘴偷笑。“瞧你这丫头，说的话让人听着舒坦。还不瞒你说，打我在这西河口住着啊，老有媒婆来讲亲。”

“你这个爹，一贯霸道惯了的。他说一，旁人没有敢说二的。他在家里跋扈，对外却真有本事。娘刚嫁过来的时候，很不喜好。三天两端不是打就是骂，娘过得也不是滋味。咳咳……不过，能有甚么体例呢？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身边的人都劝我，说家里老爷能挣钱，会做买卖。当女人的就不图别的了。我想想也是这个理，就一向忍气吞声……”

“那当然。这黄瓜也水灵。我在王产业老妈子的时候，就常见王家人给他们蜜斯买这个吃。”

卖菜的哼一声，“还不但仅是改朝换代。连皇上都换了一轮了。”

儿子又一次沉默了。

“父亲他……精于商道。这一点，儿子是晓得的……”

“儿子不懂。”

“是……”儿子明白了。“那娘您现在病了，我这就归去奉告爹。让他派人去抓药。”

“这么说，”儿子擦了擦眼泪，“他还经常给你送米面来？”

“我原觉得是娘舅家给您送来的。没想到会是爹爹……”

“黄瓜好，我爹在家里后院种了黄瓜，我小时候奸刁，爱上院里偷吃。”柳蜜斯拥戴道，也想趁便买几根。

儿子胡涂了。“那当初，爹爹究竟因为甚么把您赶出来？”

“你看这菜。”周婶儿拎起一颗，“比起往年可差远了。代价呢？反倒贵了很多。诶，卖菜的，如何比起年前，这代价还翻了番了？”

“傻少爷。你爹要不给我送吃的，我那里还熬获得明天。”

周婶儿一边提菜，一边骂道：“再这么涨下去，我都不晓得还能吃几天！你这又不是啥灵丹灵药，还能治病不成？算了吧，我求菩萨保佑我能平安然安多活几年就好。”

母亲摆摆手，“不去。他没筹算让我饿死，可也没筹算让我活着回家门。他本来就不喜好你来看我，更不会让人去给我抓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