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页/共3页]
幸亏,红色信封里,有东西了。
叶流西喉咙里收回“嗬”的一声,甩下眼线笔,从帆布包里摸出小条记本和笔,翻到最新一页,咬下具名笔的笔盖,在本子上写了句:蝎子画得不错。
照片上是个雅丹风蚀黏土包,中远景,形状像个船首,上头嵌了个年青女人,像是黏土里长出来的,样貌清秀,面色惨白,两手交叠着摁在胸口,如同镶在船身的壁画雕镂,圆睁着失焦的眼,长发在风里飘起。
西海舰队是雅丹妖怪城的闻名景点,风蚀堆队队摆列,如束装待发的军旅。
售票的小何正忙着安抚等得不耐烦的观众,见丁州返来,吃紧迎上去,催促的话还没说出口,丁州先说了句:“退票。”
而供桌的角落处,结网的蜘蛛被人声惊扰,细瘦的步足快速挪动,泛银光的蛛网晃了又晃。
叶流西说:“里头有些东西,你渐渐看,谨慎拆,别撕坏了。我这就走了,出了巷口,我会往北走,你如果想追上我,得跑得快点。”
“是啊。”
手感像是张照片,他抽出来。
小何天生没甚么切磋心,渐渐也接管了:是人都有怪癖,昌东本来就怪,随他去吧,再说了,熟行艺人总近年青面孔看起来慎重,便利鼓吹,对买卖也好。
小何起初和丁州搭伙,丁州耍皮影,小何鼓吹、欢迎、物料一把抓,仗着是旅游景区,客流大,不敢说很无益润,过日子是没题目的。
一年多之前,丁州因病归天,戏场“歇息”的牌子挂了几天,怕影响买卖,没太对外张扬,事了以后,小何正揣摩着如何跟昌东开这个口,哪知昌东主动提说,临时能够帮手救场。
丁州神采冷酷:“人家书赖他做领导,他却仗着有经历一意孤行,结果这么严峻,我也感觉他该死。我看过消息,死的人里,有的人刚做爸爸,他多死几次都赎不了罪。”
羊肉一凉,总有膻味,多少调料都压不住,不像嘉峪关的羊,喝祁连雪水,吃戈壁草药,皮酥肉嫩,佐着啤酒,一点腥膻气都没有。
人声像蛇,扭曲着往耳膜里钻,有人抱怨说,这老头有弊端吧,有人催促说,离他远点,别摔了赖上我们。
钩、挑、抹、转、收,俄顷眼梢尾处挂出一只小小的蝎子,蝎尾斜上挂,像丹凤高挑的余势,两只鳌肢呈打劫状一上一下,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她的眸子子给掐出来。
昌东沉默了一下:“你提过要找领导,现在我承诺了。”
但要说扮老是为了买卖吧,他扮上了以后,却能不卸就不卸,带妆用饭睡觉,妆残了再重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