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仵作[第2页/共3页]

房间共有两排二十多个石床，石床上或深或浅地印着暗红色的血迹，明示着这上面曾经躺过不幸的人。

遮天蔽日的杨树林里，坐落着一间不大的房屋，房屋青砖青瓦，看起来很浅显，独一不科学的就是没有窗户。

如果仅凭这一点，还难以勾起人们遐想的话，那这房屋另一个特性，就是大门朝北开，屋檐特别长，粉饰居处有直射的阳光。

“嗯，啧啧，看这皮开肉绽的，死之前没少刻苦啊！”老头子伸脱手，侧着头，掏了掏石台上那人的口袋，啧啧道：“这穷鬼，活着不纳福，死了也不让人叨光。”

“尔丝！”幻柔眼睛瞪的更大，像个圆圆的枣子：“你这没人管的野马蹄子，也敢跟我比！”

“我们蜜斯去裕芳斋练习刺绣，也是很忙的，一天下来手都软了，您略微等一下下又何妨？”她的丫头小果见二蜜斯口出讽刺，也是不悦。

她当仵作时混的人脉，可不是白拿的！耍她？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少年叉起双臂，脖子一歪：“我不管，归正这钱收不到手，你的叫花鸡加女儿红初级套餐是甭想了。”

但他不管，只要能拿银子，管它是下九流还是下十八流。

少女将水泼掉，出去锁了门，仍旧跨上小的卢，向着城西明威将军府而去。

衙门虽大，命案也不是每天有，是以他还找了个兼职，那就是给官方义庄抬尸身，清算容颜，俗称入殓师。

“你如何看不开，此人，繁华和顺乡里死也是死，横尸荒漠也是死，反正一死，你管它那么多！”

这个时候，城门还没关，那少年跟着最后一波人流涌进城，走出来没多远，就闻声哐当一声，城门缓缓合上，隔断开两个天下。

这但是个支出不菲的事情，他才做了三个月，已经支出小一千两银子。

“能是甚么人，不得宠的庶女和很不得宠的庶女，有辨别么？”少女跨进门去，毫无保存的讽刺道。

绕过屏风，竟然是一面空荡荡的墙壁，只是有一根管子，穿墙而过，中间另有一个极小的孔洞，也是通往隔壁家的。

“哎呀，您老让开点，一会烟灰落人家脸上，这又没灭火器。”少年见烟袋里的火星不断地往下落，焦急地嚷嚷：“如果烧成焦尸，不但收不到一分钱，还得个欺侮尸身罪，我进了号子，谁给我送饭？”

甚么叫闷声发大财？这就是！

“她还知不晓得返来了？”幻柔不耐烦地在屋子里踱步，交来回回的：“公然是野马难驯么？”

“唉，不幸天下父母心，谁家大人瞥见孩子这般惨死不哀思？恰好还不能让高寿的老太太晓得，怕她背过气去。”少年感喟道。

方才进了本身的荷晟园，就瞥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站在她房间里，非常不耐烦的走来走去，是家里的二蜜斯，她的二姐姐，幻柔。

在全部天陵城中，这可算的上是极高的薪水了。京师衙门的府尹年薪也不过是一千两银子，一百担粮食，二十石果蔬罢了。

“野马蹄子也比你圈起来的野驴蹄子强。”尔丝缓缓一笑，辩论，呵呵，谁怕谁？

院子很小，只要三间房屋，但这充足了，少年出来东屋，屋里空荡荡的，只要一个大木桶，几把毛巾，一个架子和一盏屏风。

见他果然走归去抽烟，少年撇撇嘴，戴上手套，把尸身的胳膊和腿端端方正地摆好，又把他的衣服清算的称身妥当，才放动手，退开两步，缓缓鞠一躬：“我徒弟掏您的口袋，这个啊，他不是想要您的东西，只是想让您鬼域路上轻装上阵，您这辈子受了苦，喝孟婆汤时别喝完，留点心眼，下辈子投胎到个好人家！阿弥陀佛，观音菩萨，百无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