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风01[第1页/共5页]
“少卿大人,便是此处了,案发后下官心底惶恐,便挂了灵幡,稍做过祭奠,其他未动分毫。”刘义山从袖中摸出钥匙,颤巍巍开了门。
说至此,刘义山面色更加愁苦,若非大雪困住余鸣,他也不会死在本身统领的驿站里,余鸣贵为严州太守,官至三品,他如何担的起这个责?
“你是说分尸?!”
戚浔里头着一身碧青棉袍,看着不至双十之龄,刘义山不信邪,忍着惊骇走去门口,很快骇的倒吸一口冷气。
宋怀瑾又回身去看戚浔验尸,“能够验出精确的灭亡时候?”
一入馆门,便是一片积雪层叠的开阔中庭,刘义山带着世人走上了往西北方向去的回廊,路过明华堂,往馆舍深处去。
配房两丈见方,虽不甚富丽,倒是家具摆件齐备,北面是帷幔半掩的床榻,东边则有一套黄花梨八仙桌椅,现在桌上放着祭品。
纵观全部屋子,从床榻至窗前案几,涓滴看不出挣扎打斗的陈迹,死者余鸣就躺在榻前地上。
宋怀瑾很快盘算了主张,“你立即带我去他们住处,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崇高!”
刘义山忙道:“大人们都未曾分开,他们皆要入京,眼下离岁末另有几日,并不急出发,而余大人死的古怪,谁若急着走反倒有疑,暗害朝廷命官是大罪,谁也不想惹费事。眼下诸位大人都在各自房中,可要请他们至堂中查问?”
待撞见刘义山目瞪口呆的模样,她抿出一丝了然的笑,这笑令她神容更加机警活泼,刘义山还未回神,戚浔已绕过他,走到了宋怀瑾身侧。
戚浔已将余鸣的头颅捧在手中,她半举起来,靠近了看脖颈处的伤口,“伤口血肉无收缩卷曲之状,是身后被分尸,骨头断口整齐,是利刃一刀斩断,血流形状天然,天寒亦保存了七日前的血流范围,看得出,这一大片,的确都是从伤口处流出而堆积。”
此驿为北上最大官驿之一,承接来往官员食宿、军需补给中转等用,修建的非常精美,沿着回环曲廊走了半刻钟,方才到一排配房之前,戚浔一眼看到门额上挂着缟素。
被寒霜附着的,另有死状可怖的尸身。
入驿后行动古怪,不报名姓,镇北军陌刀,腊八那夜未至明华厅……
她往地上扫了一眼,“大要上看,是在此处罚尸。”
“就在配房里未曾动过,云州太守吴涵大人是懂道的,交代下官不成挪动尸身,免得查验不便。”
刘义山说结束案发颠末,眼含祈求的望着宋怀瑾,“少卿大人,此案虽生在驿内,却与下官和驿内高低无关,还请少卿大人明断。”
刘义山见躲不过了,一咬牙,眼含惊骇的问:“少卿大人,仵作女人,你们莫非不感觉余大人死的诡异惨烈,不似报酬?”
戚浔只点了点头,现在的她已分不出多余心机,她秀眉紧蹙,浑然忘我,与半晌前翩然抿笑的人大为分歧,特别那双眸子,专注寂然,透着锋刃般的沉着,尸身上一丝一毫的陈迹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睛。
这时,宋怀瑾在内喊道:“戚浔——”
刘义山眼底现出几分惊骇,“屋内黑灯瞎火的,下官打着灯笼进了东厢,而后,下官一眼看到余大人倒在地上,身下血流一片。”
大周创办女学已有三十余载,勋朱紫家的女儿乃至能在宫中为女官,可仵作为贱役,多为屠户、罪役担负,刘义山活了四十多岁,从未见过女子为仵作!
“这类刀,与我们大周的夙敌西凉有关,西凉多为蛮夷,非常悍勇,最擅刀马,他们在马背上用的便是一种长柄大刀,据卑职听闻,与西凉长年交兵的镇北军中,有人学到了此刀妙处,将此刀与大周的战刀相合,制出了陌刀。陌刀长二尺,弧度小于刑刀,刀背厚,刃口薄,重数十斤,非力大者不能用,交兵中能斩马首,此刀在镇北军中畅通后,亦流于大周其他州郡驻军,行伍出身之人,应多数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