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一寸金09[第1页/共4页]
霍危楼扫了薄若幽这边一眼,道,“带本侯去看看。”
玉嬷嬷垂着头,至此便不答话了。
霍危楼蹙眉,贺成道:“问话的是武昭侯,玉嬷嬷,现在府上老夫人之死有疑,本官劝你知无不言,好为老夫人求个公道,也全了你们主仆交谊。”
霍危楼睨着她,“何种蓝草?”
霍危楼冷沉的念出这八字,福公公和贺成当时便打了个寒噤,而薄若幽俄然皱眉,“本日……是老夫人二七之日……”
“十五年前,侯爷身边一妾产子,奴婢照顾不力,使其母死子亡,本该被杖毙,老夫人却念主仆之情,令奴婢来此恕罪,这便是奴婢来此之原因。”
蓝草可着色,为平常染布坊常用,霍危楼点了点头,走出门叮咛了一句。
墨迹有些脱了形,福公公一时认不出来,可霍危楼认出来了。
西院灵堂中,绣衣使寻来了缪蓝草,薄若幽正将薄薄的洒金笺浸入无色汁水当中,福公公又是一脸兴趣勃勃的模样,薄若幽便道,“此汁水看起来无色,可将布匹或纸张渗入以后,再经暴晒便可使其着色,这洒金笺已是淡薄,着色会极差,可有墨色之地,便会显色。”
她一张脸露在门缝后,看了一眼内里的人,目光定在了霍危楼身后。
霍危楼眉头稍展,眸色也云开雾霁,世上有哪个上官不喜如许的部属呢?
这是霍危楼第一次见薄若幽这般笑容,流转的潋滟娇媚顷刻间更加新鲜,顷刻间如穿过拂晓时暗淡飞烟渺雾的曦光普通慑住了他的心神,他那惯常只专注在案情公差上的心机,竟是以一滞,掉队了福公公一步方才踱畴昔。
他下至处所州府办案数回,却还是头次遇见薄若幽这般,小小仵作比主官还要勤恳的,最紧如果的确技有所长,倘如果男人,倒可收用。
他只字未提心中所思,只打量侯府的园子,因祠堂已经离开了侯府主体,是以霍危楼越往北走,更加觉侯府之大,“这园子是郑氏修建?”
日头垂垂西斜,笔迹显得越来越多,却只要一二字能勉强认出,薄若幽面露沉色,拿了巾帕纸张入灵堂,又请衙差生来火盆,加以炙烤。
薄若幽弯着身子,衣袖挽起,一小截玉臂和皓腕便露了出来,而她纤细的腰身更加盈盈一握,整小我清楚在繁忙着,却又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温婉文雅来。
“蓼蓝,菘蓝皆可。”
她背影好似一尊石雕,贺成欲要上前再问,霍危楼却抬手制止了他,霍危楼晓得,这位玉嬷嬷,本日毫不会再开口了。
这般说完,霍危楼方才分开了灵堂。
薄若幽笑,“寄父教过,前两年县衙一宗案子,凶手将一封手札沉入了湖底,亦是笔迹浅淡难辨,寄父便用这等体例让些笔迹现形的。”
“吾之头七,尔之死期。”
她不知想到了甚么,神情忽而生出几分窜改,唇角一抿,将门打了开。
贺成咂摸不出霍危楼问话的意味,只得诚恳道:“不是的,此园乃是前朝一名亲王行邸,制作之时引来了城南浣花溪的死水,在园内造了三处内湖,厥后朝代更迭,园子烧毁,内湖都干了,大抵六七十年前,被当时的郑老爷买下,重新补葺以后做了祖宅。”
霍危楼眼底不免生出了一丝遗憾来,薄若幽恰在此时以手背拭汗,稍一抬眸便对上了霍危楼此般目光,她微微一愣,有些不明。
霍危楼心底再次生出一丝遗憾,此次却分毫都未曾露在脸上。
玉嬷嬷抿着唇,“奴婢有罪,来此赎罪。”
福公公叹道:“这如何辨的出来?”
进门便是阔达的正厅,郑氏先人牌位摆在正北方向,其下长明灯灯火幽微,两侧皆有配房,一侧为香火祭奠之物,一侧则为玉嬷嬷之居室,霍危楼大眼一扫,转眸盯着玉嬷嬷,玉嬷嬷负手而立,脑袋垂着不与霍危楼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