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一四五章 绿衣[第2页/共9页]

他仍然未开口，苏回暖立在原地格外难堪，想了好久，终究对着他跪下来。

苏回暖那里晓得宫女给她涂的是甚么唇脂，但他浏览之广，的确令人发指。

“进则揖之，退则扬之，”身子蓦地一仰，他碾得极深，像要穿透她的心脏，她力量全失，牙齿松开。

苏回暖歪在椅子里，看上去有些懊丧，他忍不住走畴昔，用指尖将她的嘴角拉出一个笑容。她乖乖地让他玩弄，没了平常的脾气，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褐色的眼睛也眯起来，像只刚睡醒的猫。

苏回暖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攀上腰间，工致地解了几下，那条衣带遂掉在毯子上。

他抵在耳畔，压抑地号令：“不准穿给别的男人看……”

当真得寸进尺。他今晚不筹算放过她，握住她凉凉的足底向上稍提，披帛也在手里多绕了两圈，她纤细的身躯便带着几缕幽淡香气倾了过来。

他的心无端塌了一块，将她抱紧了些，“不归去了罢，在这陪我。”

他方才重新坐在椅上，笑道：“苏医师这辈子第几次跪人？本来在邹远县就觉得你狷介绝顶，见了知州连腿都不挪一分。”

湖面上散落的月光跟着水波粼粼荡开，她的心也跟着乱，最后连个强笑也装不出来。

盛云沂埋在她颈侧，气味短促，“……你的身子。”

苏回暖更加难了，小声道：“你站着吧，我这个行动很不熟，希冀你挑弊端，归去总要跪上几次……”

半敞的中衣交叠着华贵的裙子，她瞪着他委曲地叫起来：“你明天再赔我一件衣服……”

“坊里的女人标致么？”她抓住重点。

“新换的么……”他的呼息更减轻，睫毛扫过她的锁骨，忽地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抬手将那条杏黄披帛缓慢地绑绕在她的双腕上。

她当真掰手指数，扯谎没甚底气，干脆和盘托出，“除了学礼节和祭拜的时候……仿佛只跪过我婆婆啊。”怕他侧目，又道：“当初加封没去玉衡殿接旨，婆婆又从不带我见外人。比及了玉霄山，师父说我不是他亲生的，不让我跪他。”乃至于见谁施礼都想不到膜拜上去。

她已经自顾自地说开，仿佛要把统统事情都讲给他听，几近讲完了这辈子的话。

“我畴前练习施礼很勤奋的，就是好多年没回宫了，不能让他们看笑话吧，我这是为你着想好不好！”她理直气壮地回嘴，“看我多善解人意，都不想把你的脸丢到宫女面前。”

“他欠我母亲，欠陆氏，唯独没有欠我。”

苏回暖艰巨地忍笑，“嗯，真是惨无人道。”

银剪从烛芯撤离，赤金烛台乍然一亮，屏风后的人影倏尔淡去。

半幅玉色的裙裾从花梨木架后展转流出，不见半点履尖，亦不闻半点环佩声响。月出东渚，山林俱寂，她自画中缓缓走来，如身后泉涧边的一株翠竹，临风折腰。

初霭背后发凉，转头一看，挂上副大大的笑容：“哥哥从书房返来啦！我和院判姐姐说几句话罢了，这就归去睡觉，不打搅你们。”

他比她体味的还多，甚为不公。苏回暖忽视掉，持续说：“他回京以后太上皇就晏驾了，或许是推测宇文氏要对他脱手。爹爹是祖母的第一个儿子，只封了郡王，之前军中的副将叫我郡主，都有违逆之嫌。但他确切应当是个亲王，只是大师都忘了，他本身也从不在乎。海陵苏氏人丁不兴，那一辈的皇族只要他和叔父，论起来叔叔对我不错，心存歉疚，没有难堪熬我们母女，也很孝敬，只是娶了个短长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