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香消[第1页/共3页]

第三十五章香消

白苏同她筹议，“过些日子便是女人同三少爷生辰，奴婢想着如果在宫里便都听慈宁宫的，如果还在府里头，要如何筹办还得女人拿个主张。”

景辞这段光阴始终懒懒，听甚么都提不起精力，手上的九连环玩了半日，也腻了。顺手扔到一旁，同半夏说：“你细心些，这些话不要再传，免得颐寿堂的老嬷嬷要来掌你的嘴。俞姨娘下葬府里有管事跟着，你替我塞五两银子去，给姨娘多少烧些钱纸香烛，生前凄苦，身后…………但愿她能多想些福，来世投个好人家吧。”

“你……起来吧。”他伸手来扶,她破天荒的回绝,伏地不起，哑忍到了顶点，双肩颤抖，枯瘦的身材似落叶坠风中，飘零不知往那边去。“少爷回早些歇息吧，让奴婢再跪一会，再跪一会，这恩就该还完了。”

余九莲轻笑，手握成拳，仿佛已将陆焉咽喉扣在手心。“侯爷忘了？小郡主还在国公府里待着，他既派了人看管，不如就用他本身人报信，心肝儿肉儿有难，陆大人能不焦急？必然要连夜南下。可谁知他是南下还是北上呢？皇上若问起，曹大人自有一番说辞，侯爷放心，必然天衣无缝，永绝后患。”

她停顿几分，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也没有甚么，我就是瞎担忧，又或许是婚期近了，心中沉闷吧。”

她的心落不了地，莫名。

白苏道：“这是今儿打南边送来的生果，骨气尚早，故送的未几，各屋里都只分了一篓子，二老爷说不爱吃这些，半篓送去颐寿堂，再半篓送到我们这儿。二老爷是疼女人呢，晓得女人这几日胃口不好，吃不下睡不安的。这东西微酸开胃，女人且尝一面尝尝。”

永平侯坐上座，展开一封红漆密封信笺，阅后即焚。烛火蓦地间上窜，吞灭了洛阳宣纸上藏着血滴的字字句句。“人已经到宣府。”他只说这一句，其他的交由右手边驾着腿侧坐那一人。

四月廿三，小满，物致于此小得盈满。这一日按例应食苦菜、祭蚕、祭车神，又有诗云“白桐落尽破檐牙，或恐年年梓树花。小满田塍寻草药，农闲莫问动三车。”当是春末夏初，万物生发之时。

日光透过窗纸另有些微残存，能照的清那张同余九莲普通无二的脸，另有眼角耳侧未能消逝的淡红伤疤。

余九莲欣然领悟，“侯爷放心，对郡主也就是做做模样，不敢玷辱郡主闺誉，更不敢给侯爷添费事。”

余九莲抱拳道：“鄙教高低必竭尽所能，不负侯爷信赖。”

景辞长叹一声，转而去看桌上自鸣钟，怔怔的不知在想些甚么。喃喃若自语，“我就是担忧…………”

“好――”他亦哽咽，造化弄人，只得无言相对。

霹雷一身，半夏头顶的天就这么塌了。

永平侯道：“汝宁郡主不成有失。”

景煦避开她汲满泪水的眼睛,呆呆看着床柱上邃密的雕花，闷声答：“孩子祖母会照看。”

永平侯不语，拨弄动手上一串翡翠佛珠，寂静半晌才道：“敢问贵教教主是何意？”

夜里睡不平稳，总觉屋子里多了一双眼睛日夜盯着。二更时分落起雨来，滴滴答答捶打窗外合欢树叶，她听着雨声想苦衷，忽而闻见一阵异香，想问问谁在小床上值夜的忍冬这是点了甚么香，只一眨眼工夫便没了知觉。

白苏见她眉心忧愁，天然还要劝上一句，“好些日子不见女人笑过，这是如何了？愁云深锁的，女人有苦衷无妨同奴婢说说，奴婢虽笨拙，但好歹能听上一听，为女人分忧。”

半夏起家，不敢再多说，“是，奴婢晓得的，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