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冰湖[第2页/共3页]
余九莲歪嘴笑道:“侯爷贤明,白莲教教众愿为侯爷马首是瞻。”
陆焉骂一句庸医,指派春山去胡太医府上请人,再让石阡筹办车马。自取了景辞备用的暗花缎面镶边翻毛大氅将人罩住,头靠着肩,横抱在怀里,急仓促向外走,留景彦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脚下踹翻了圆凳,都怪永平侯!
他笑,拿了巾帕来为她擦头发,“呵——这天底下谁都不如郡主管的宽。”
她强撑着冲他弯一弯嘴角,暴露个怠倦不堪的笑容来,“你好大的脾气呀,原也不是这湖捣蛋,是里头有鬼呢,抓了我的脚湖底拽,要不是我短长,可真要死在永平侯府了。”
春山一早去找大夫,石阡在外头回话,“寄父,永平侯府家的管事来问,可有甚么缺了短了的,听寄父叮咛,这就送过来。”
这就要斗起来。
“小满不回府,跟着你算甚么意义?”
陆焉将怀里的小脚裹进被子里,再理好了衣衿,“出去吧。”
头发也滴着水,被陆焉拆散了发髻,缠上他外袍搁在枕边,她被他囫囵塞进两床厚厚的棉被里,包得严严实实,密不通风。他刚才停动手来,冲着门外大喊,“人呢?都死了不是!生火!叫大夫!窗户都关上,炭火烧起来,地龙呢?都活腻歪了不是!”
贰心如火焚,一刻钟催了三四趟,都说大夫在路上,立马就到。眼看她赤色全无的面庞,分毫寻不出常日娇憨,长长的睫毛上结了霜,好似个冰冻了的人。贰心中蓦地一酸,在炭火上烤热了的手伸进被子里,探一探她仍然捂不暖的小脚,搓揉着脚指放进怀里,冷得人鸡皮疙瘩四起,但他却只忧心她,望住她。降落而又嘶哑的声线,陪着千万分谨慎,唯惊骇扰了她。陆焉唤:“小满,小满,应我一声。”
景辞仍躺进被子里,安抚半夏,“好了好了,别哭了,转头我跟祖母求讨情,本也不是你们的错…………”话还未说完,有人撂了茶杯,碰得桌面一响,半夏唬得一个激灵打直背,又怕又不敢转头,眸子子转了一圈不知该看那里才好。那阎王发话,“换好了衣裳就滚,废人留着有甚么用处,不如跟着永平侯府的人一并填湖。”
“嗯?”他抬眼,眉峰上挑,望住身前秋水漫溢的眼眸。
答话的人却不是景辞,陆焉看一眼遮的密密实实的幔帐,慢悠悠道:“三少爷若焦急,可先回府里去,郡主的起居本督来照顾,如有不满,可请二老爷或是老夫人来问,本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景彦天然不平,要将他翻开了去瞧景辞,“你让开!我们家的事情哪轮获得你来管!”
这两人手里都提的满满铛铛,半夏一出去就要往床上扑,被陆焉一个眼神吓归去,再多的眼泪也老诚恳实往肚子里咽,话语都轻软起来,怯怯地问:“郡主好些没有?奴婢拿了衣裳鞋袜来给郡主换上。”
她呢喃:“陆焉…………”
景辞不承诺,“不准,就不准你在我跟前凶。”
春山一溜小跑奔出去,气喘吁吁,“寄父,大夫来了。”
景彦一抬胸脯,同他对上,“爷就进了,如何地?”
永平侯并不喝酒,立品在薄透窗棱下,夏季的光从他额角射向空中,风中的粉尘纤毫毕现,他道:“乱臣贼子,大家得而诛之。前有魏忠贤为祸朝纲,后有他陆焉,残害忠良,不杀不敷以雪耻。”
管事吓得膝盖打跌,眼皮翻白,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哭哭啼啼告饶,陆焉懒很多听,让石阡将人拖出去交给永平侯本身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