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寒山[第2页/共3页]

景瑜气得扔了剪子，大声叫她，“你返来！是我求你还不成么？”

景辞心下凄然，长叹道：“何必闹到这般地步…………你若死了，背面还不知要如何编排你，老夫人最好面子，一句半句丑话都听不得，更何况是在寿宴上，你死了是洁净，你那舅家恐怕也要遭殃。”

景辞现身，她那剪子离喉头再近一寸，灵俏当即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下，“女人，您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现在郡主来了，她是大慈大悲菩萨心肠，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您往火坑里跳…………”

景瑜原也不在国公府养着，自永嘉公主去后三年，老夫人才勉勉强强应了二老爷将景瑜接进府里，无法老夫人打心眼里瞧不上曹湘陵，连带着也不喜景瑜，冷冷撂在一旁，鲜少过问。国公府里下人们一贯是举高踩低，她自是有一肚委曲，哪有不恨的事理。

景辞道：“我原没闻声风声，或也只是说说罢了。”

没人来号召，景辞自挑了张黄花梨木太师椅坐了，手上捏着个玉核桃玩，瞧景瑜同灵俏比划来比划去，好半日才说：“姐姐这是闹得哪一出，姐姐嫁与不嫁与我有何干系，何必平白来闹我？”

景瑜的眉眼熟得极好，和顺婉约，娇媚多情，多数是像她那位天姿绝色的母亲，只可惜美人早殇，无缘一见。只不过她这性子与面貌截然相反，瞧着轻荏弱弱一美人，实则刚烈朴重，景辞觉着她如果男人倒是合适去都察院当差，最多不过一年，朝廷上高低下大小官员就得让她骂个遍。

玉核桃从左手转到右手，景辞闷声点头，对付道：“怪我，又怪我，都怪我。”

梅花摘好了，景辞不见得欢畅，一回身甩开了披风往居士林走，一起上嘀嘀咕咕说，“才不要理他，这没脸没皮的东西，让他死在赵四屋子里好了！”

老夫人面慈心狠，拿孙女儿的命换出息这类事，不是不做不出来。

她尽管闷头往前，看也不看他，“我才懒得理睬你――”

“我实在是没别的体例了，只能求你。旁人的话一千句一万句老夫人不见得听，但凡是你说的，老夫人莫有不信。你只当行行好，说上那么一句半句，只当还了八年前欠我的情面。”

半夏嫌冬衣累坠，穿得简便些，当下便踮起脚去折梅花。景辞看着老觉着有人隔着山瞧她，那目光炙热却和顺，没得体例忽视。蓦地转头，撞见山上禅房外远远一名穿戴天青色道袍玉色鹤氅的男人，中间站着一名身材矮小的老衲人，那男人侧过脸，不知同和尚说些甚么。乍一看倒觉得是山下羽士上山来，同和尚论道。

景辞本日系着白狐领披风，内穿桃红洒弓足斑纹短袄，下着茶青马面裙，衬得一张小脸初雪似的白净。又因唇上点了胭脂，在这万物庄严的夏季里便更显得活泼，六合间仿佛仅剩下这么星点□□，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看别处。

而和尚说的是：“池边新栽七株梅，欲到花时点检来。莫怕长洲桃李嫉，本年好为使君开。”

景瑜横她一眼，“本日没想同你翻旧账，你且等着。前头老夫人同夫人商讨着要将我送去惠义候府，给个糟老头子做后妻。是为的甚么？眼看贵妃不可了，为着凑趣皇后娘娘，如此不面子的事情也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