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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延德冷冷道:“林浩,你说甚么?”
“将军,为何不乘西夏军队尚未集结,先打它个措手不及。从西北尘头来看,西夏人急于行军,明显是马队先至,此时天旱水浅,若能由五千精兵借风沙埋没,沿着古河滩绕道其侧,定能拔得头筹。”一个明朗的声音突破了众将凝重的思路。
“将军,”范益急上前两步道,“让我带五百人,连夜去拆了西夏人的水坝。”
“我们是在坐以待毙!”
孟云平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妄言进退,军中乃是立斩之罪。
“孟将军。”
孟云平点领部下,正要往东门去,闻听身后有人呼喊,恰是那青年武将。
西北边昏黄而崎岖的地平线上低矮的滚滚烟尘,三五成团的,冷静的堆积着,向永定城压来。
“这就是黄羊都懒得来的矶子岭,无定河在南边,那边分出条沙河沟,流过永定城,再往北……”
“够了,”郑延德喝止众将,“我朝筑永定城扼李贼之咽喉,示军威于国门,怎能做偷袭之举,我军当堂堂正正迎战西夏,让他们看清楚****的气度与严肃。”
“大胆!”郑延德猛拍案几,喝道。
孟云平与跪在厅中那青年对望了一眼,那双彻亮的眼睛里仿佛有一丝绝望的神情,转眼即逝。
那青年武将抬着头,这一回,看得分了然,他二十出头的年纪,似比孟云平还要年青些许,面庞清俊而神情果断。
郑延德摆摆手:“西夏人必然有所筹办,你去也是送命,从速命人在城中打井。”
西夏军队在三箭开外愣住了,竟然不紧不慢的开端安营,从永定城城头望出去,白日是风沙中不竭延长的玄色,夜晚是不竭延长的火光,一点一点的,将能看到的黄土大地渐渐覆盖,像无边无边的绝望,渐渐吞噬着守城将士的士气。
他看看氛围严峻的摆布,抬高了声音道:“东门只怕就归你管了。”
“被骗了。”
“将军,退兵吧,拼全城之力,另有但愿突围而出,再做筹算。总比旱死在这里的好!”
“萧副将,”孟云平干笑道,“……”
孟云平顺着他看的方向,心中狠狠一坠。“看这尘头,西夏人最多傍晚就能整编好步队。”
厅中鸦雀无声,孟云平忙转头寻觅刚才说话之人。
孟云平和范益两人黑衣紧靠,背缚长刀,身后是五百名面色凝重的兵士。
“……”
郑延德蓦地站起,惊诧道:“甚么!快去看看。”
“再有人敢说退兵,了局和他一样!” 郑延德吼道,“武将为国捐躯是无上的光荣,辛辛苦苦建成的永定城,毫不能拱手让给李贼!再去打井!”
“这些自作聪明的西夏人不过是想减弱我军士气,不能上了他们的当!” 郑延德拍案嘲笑道,“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耗损得起。”
不安的情感在永定城各个角落流窜着。
“他们在等甚么!”
“萧将军,”孟云平一面回礼,迷惑道,“你这是……”
“报,五口井了,还是没水。”
孟云平在心底点了头,却也想不出西夏人到底是想干吗。
“将军,实在他说的并非没有事理,部属以为……”
萧燕然转头望向西南边向,昏黄的天空下,滚滚灰尘已经越来越近,握枪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孟云平晃了晃腰间半空的葫芦,冷静走到城墙上一个嘴唇干裂流血的兵士身边,低声道:“润一下吧,含着,别顿时吞下去。”
同僚中范益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不晓得是鼓励还是安慰。氛围里满盈了一种严峻的氛围,除了郑延德宏亮的声音,便是盔甲摩擦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