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谁敢动他一根汗毛[第1页/共2页]

“这几十年来，爹没能让你享过福啊！”

齐啸风定睛一看，那小半勺粥别说插筷不倒了，就算是聚精会神，也不过只能看到两粒米罢了。

“两抔土，何如桥上莫转头。”

至于官府搭建的粥棚以及临时出亡所，齐啸风倒是一个都没有看到。

“住处？”

终究顺利进入灾黎碗里的粥，也不过只要不幸的小半勺罢了。

六合之大，可另有他容身的处所？……

“官府可给你们安排了住处？”

“大半个建安都遭了灾，现在即便是有钱，也不必然能被安排上住处。”

“你他妈快意算盘打挺响啊！”

目光所及之处，哀鸿遍野。

但落叶，还是要归根。

这还不算，他掌勺那手仿佛肌有力普通，抖个不断。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生小人的气……”

本来河道两旁，正伸直着很多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人。

“挥手道别泪两行，故交虽去泪长流……”

既然真破钞了那么多的银子，那村庄里为何另有这么多无处可去的灾黎？

他本想再列队舀上一碗，谁知卖力的官兵竟一脚踹在那人的肚子上。

张铁牛祖祖辈辈居住的小茅草屋，现在已被一场大水冲刷得不见踪迹。

如同沧海一粟般纤细的人类，没有任何反应的机遇，便就仓促落空了统统！

任何言语在这一刹时，都是惨白而有力的。

浑浊的泥沙一起湍急向东，毫不断歇。

直到天涯暴露了第一抹鱼肚白，一个足以容下木棺的深坑才终究被挖好。

但今晚的张铁牛，又该宿在那边？

那片粗陋的茅草屋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人死也再没法复活。

看着面前的一幕，齐啸风只觉满身高低的血液都一齐朝着脑袋涌去！

顺着张铁牛手指的方向望去，齐啸风这才瞥见。

这些人大多是老弱妇孺，至于青丁壮，几近是没有看到。

“一抔土，劝君鬼域路好走。”

官兵眉头倒竖：“那大家家里都有瘸腿的老母，那是不是大家就都能多盛一碗？”

麻绳专挑细处断，磨难，总在折磨薄命人！

那官兵那里理睬他，直接抬起一脚，将那人捧在怀里的瓷碗跺了个稀碎！

“从今晚后，不准你再来讨粥！”

此话一出，那人的眼泪都将近出来了。

“四抔土，存亡循环再聚会。”

望着车窗外不竭变更的场景，齐啸风越看，越感觉触目心惊。

“下辈子老夫即便是当牛做马，也会将此生欠人为的一一了偿……”

齐啸风忙把张铁牛扶了起来：“张老伯，你不必说如许的话！”

“我替她再盛上一碗……”

他跪在地上，不住朝那官兵叩首道：“官爷我错了，我错了！”

正要出声喝止，却听一道肝火冲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狗日的，你他妈饿死鬼投胎啊！”

将那木棺放入坑中，张铁牛扛起铁锹，冷静流着眼泪，将沙土重新填了归去。

张铁牛哭得痛心疾首，几人看在眼里，也不觉湿了眼眶。

“他今后再敢靠近粥棚，就把他的腿也给打瘸！”

他双目无神，木然地向齐啸风深深鞠躬。

粥棚外，等着打饭的灾黎已经排了快有一里地了。

“说了一人一碗，你他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张铁牛怔怔望着那裹挟着泥沙的河水，仿佛在尽力从这一片浑沌中辩白出本属于他和儿子的那一方小小六合来。

张铁牛持续道：“这里本来并不是一条河，而是我们村庄里的一条通衢。”

门路两旁，到处可见目光板滞、衣不蔽体的灾黎。

或许再过几年，张铁牛也终究能够和他的儿子一样，回到这个曾居住了几十年的故地。

“公子，您的大恩大德，老夫此生已然了偿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