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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带着这群半大孩子回县里来, 我本想着年纪小的造化大, 县里头又到处是商机, 也许能教出几个得用的。到了来岁带着去南边跑一趟，手边就有人可用了。可府里安设下已有半月了，我瞧了半月，却瞧不见几个聪慧好学的，叫我有些绝望。”

弥法眼睛晶亮：“那我当掌柜？”

四目相对, 又没话说。

入府半月，冯三恪本觉得自家主子是那种三思而行的人，开铺子这么大的事，总得先选好店的位置，然后拾掇出来，坐下好好揣摩揣摩能做甚么买卖，从那里进货，放店里如何摆，如何揽客……没个十天半月如何能做得起来？

冯三恪无言以对, 不会接她这调侃的话，只支吾应了声：“我必然好好学。”

正说到这儿，竹笙带着人返来了，一个女人，是她一母同胞的mm兰鸢，本年刚十三；两个少年，十四岁的弥高，另有比冯三恪小一岁的谨言。

冯三恪眼里带笑：“我说好。”

弥高悄悄嗤了声，仿佛瞧不上他这小家子气。兰鸢却连连点头：“我也感觉路边卖点琐细东西好，一二两的本钱，翻两番还好说，摆个生果摊一个月下来也将姑息就。可十两本钱要在一月内翻两番，那就是四十两，做甚么能赚这么多？”

是以虞锦俄然问起，他也没游移，便答：“等着腊八孙捕头来，年前再把算盘学明白。另有，前两天我看外院的葛牧带着两个保护在做桌子，看了两眼，看懂如何做了，就想在屋里加套桌椅。闲时找点木头试着做做，放在屋里也便利。”

……

只听虞锦道：“通窍的事，博观与你讲过。这半月你买过几次菜，晓得做买卖需得呼喊了，晓得货比三家了，再把算盘学个差未几。这就够了，剩下的全看天禀。”

一个早就关门大吉的铺子，四小我，十两本钱，要在一个月里翻两番，便是四十两银子，刨掉本钱得赚三十两才行。

“嗯。”

虞锦听得对劲，笑眯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酸果脯，指尖在他唇上一触即离。

“毫不改。”冯三恪判定点头。

兰鸢笑眯眯：“爷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没准明夙起来就忘了这回事了。这都腊月初二了，过了腊八就是年，拖到年后再说吧。”

“一来，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生财之道，只要肯动脑筋，到处都是商机。”

冯三恪又点点头，“那……”

“看几眼就学会了？你倒是聪明。”

“好。”

虞锦又从那袋子果脯里摸了一颗出来, 咬进嘴里, 酸得咬了咬牙, 这才出声突破沉默。

冯三恪脑筋慢，刚想揣摩这话又是甚么意义，被打了个岔。虞锦问：“先前你说想学做买卖，改主张了没？”

冯三恪没听明白。虞锦唇角一翘，又暴露一脸大尾巴狼似的浅笑，慢悠悠道：“咱府里有个端方，新入门的要看看各自天禀。比方弥坚，嘴皮子利索，会来事，就往店面掌柜的方向调|教；再比如竹笙，有耐烦，不骄不馁，将来非论是管钱还是管账，都是一把妙手。”

虞锦挑眉问他：“不开铺子，那你想在那里做买卖？”

有好天轰隆在前，后边这“本钱平摊”反倒叫人稍稍心安了些。

虞锦又问他：“离过年另有一个来月，你可有甚么想做的？”

年前想做甚么，冯三恪还当真想过，想过好几次了，白日拿个扫帚扫雪的时候，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都会想。爹娘都没了，日子该如何过，总得本身筹划起来。

虞锦把刚才的话重说了一遍：“我深思着年前你们也没甚么事做，成日好吃好睡地都养了一身懒骨头，不如我们开个铺子练练手。这条街上空着两个店面，门面差未几大小，你们挑个处所开铺子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