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第1页/共4页]
虞锦脸上的笑入了眼,从几年前的回想里翻扯出一段,唏嘘道:“我头回做买卖,远比不得你,一日才赚了一吊钱。”
虞锦却越说越气:“可第二天一大朝晨,他还是把我扔到了大街上,还是给我一两银,赚不回一两来还是没饭吃!当时我可爱他,天底下哪有如许的爹啊?当时我家早已起家,他坐在家里吃着山珍海味,我在外边风吹日晒饿着肚子,内心头直想骂娘。”
虞锦拊掌笑道:“这是从商第二课——竞价。”
冯三恪看着她,一时无言。
“做得太标致了。”竹笙细细道来:“盐运的一起上花消有很多,盐场采盐、雇的长工长工、私底下贡献盐课司的,再有运盐路上镖队的花用,另有经行的每道关隘,零零散散的,总会有些遗漏。往年的账老是难算得很,里边有些噜苏项目是记不清的。可本年这账却做得标致极了,前后高低全能合得上,没一个数出错的。”
——你们一家子都是臜货,服侍服侍着就哄到床上去了!冯三儿你另有脸返来拜你爹娘,要我早一头撞死在灵堂前了!
冯三恪眼睛微微亮了下,知他想听,虞锦便讲。
知她内心有结,竹笙也不敢再往上撞,打了热水服侍她洗漱完,熄灯回了外屋。
虞锦拿过她那本账瞧了瞧。
一起回廊下全挂着灯笼,照得前路透明。冯三恪望着她走远,怔怔追了半步,停下了脚。
虞锦没好气道:“你大早晨的坐这儿做甚么?瞥见我也不吱一声。”
面前买零嘴的妇人和她家闺女也不催,脑袋靠近嘀咕了一会儿,笑着问:“掌柜的娶媳妇了没?”
“你想啊,我吃了半两,带归去半两,朝晨带出来的一两也没花,这不就是赚了一两嘛。”
冯三恪呆呆抬开端,半天没迷瞪返来,面前母女又是哼哧一阵笑。
她手边这些恰是东鲁盐场的账,从本年一月到十月尾的,进了十一月今后天寒地冻,盐场不晒盐,镖队不走商。上个月各县掌柜将账册送回了京,虞锦没算完,回陈塘时全带了返来,装了足足半辆车。要在年底前全核一遍,非常费工夫。
虞锦阖上眼,这案子还是得有个说法才行。
吃过晚膳,虞锦在园子里遛圈, 夜风拂面, 她打了个颤抖, 裹紧披风仍感觉冷。
本日在柳家村,那柳氏有几句话说得古怪,当时虞锦就留了个心眼,此时阖上眼,柳氏的污言秽语还能完完整整地从影象里摘出来。
虞锦眼皮动了动,没吭声。
正要回院子,一瞥眼, 瞧见一个黑影子,吓得差点叫出声。
虞锦本觉得他会感慨感慨开铺子难、当掌柜累甚么的,成果打头就是一句来钱快,一时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此时便没话找话:“傍晚时,顾嬷嬷教我烤了一锅核桃酥,倒也不难,勉强算是学会了,明儿拿来您尝尝。”
竹笙无声叹了口气,站在椅后给她揉额角,轻声欣喜道:“主子您又活力。您说都这么些年了,我瞧芳姨也不是那样的人,有甚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明白呢?”
后半句约莫能听得懂,冯三恪曾与她细讲过案情,他罪名里有一奸|淫罪,县衙的仵作验了冯家二嫂尸身,说是身上有那甚么的陈迹,就把罪名安到了冯三恪头上。
一池子水波光粼粼,映得月光皎白。
见吓到她了, 冯三恪也没吱声, 悄悄望着这头,他一条腿支在美人靠上,姿式竟有几分萧洒。
虞锦笑着点头:“没有,我爹还夸我机警。旁人说靠天靠地靠祖宗,都不是豪杰,我爹却说,有能靠的时候就先靠着,能借的力都要借上,踩着前人肩膀再往高处搏,非要脱削发族庇荫,重新来一遭,那是傻子才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