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第1页/共5页]

殿里供着好几块长生牌位，该说甚么词儿，小沙弥早已背得滚瓜烂熟：“该说——祝虞五爷财路广进，买卖昌隆；望家里祖宗庇佑先人，叫五爷前程开阔，魑魅魍魉不得近身；再请佛光普照，为他消灾延寿，如有灾厄加诸于他，我愿以己之身为他承担。”

虞锦眼皮跳了下，啧啧称奇：“这才一顿饭的工夫就把你拉拢了？甚么农禅不农禅我悟不出来，我只知方才我那大伯上的香，十三炷香，花了六两银买的。”

大悲寺落在苍岭上，漫山枯木，不见丁点绿意。幸亏崇山豪放，云雾环绕的添了几分意境，勉强还能入眼。

几人吃饱喝足，正赶上殿里拜长生牌位的地主富商轮完了一圈，虞家人一向守在那儿，已是饿得饥肠辘辘。瞧见虞锦悠哉悠哉闲逛过来，内心贼憋屈。

虞锦心跳如擂鼓，行商三年不足，她还是头回赶上打斗的。她勉强定了定神，叫保护将这家人带去了方才用饭的客房中。

吉时一到，殿里的人便都不言语了，全盯着香案看。虞五爷的长生牌位并不摆在正中，是要算当日财神的八方九宫的，那香案斜斜摆着，看得人难受。

“锦爷锦爷！您别走那么快！我想说啥事来着……噢噢噢，犬子本年中了举，您说该年进步京还是来岁再去？该叫他一人去，还是我们百口跟着一起去？传闻考前都得寻名师啊，我家无门无路，到时候锦爷可否照拂一二？”

“爷你说话呀！那家人说通了吗？”兰鸢急道。

虞锦沉默着坐下，灌了两杯茶醒酒。

无他，陈塘县的地主爷、富商几近全都出动了，都是为了去拜拜虞五爷的，每月尾拜一回。虞五爷的长生牌位在大悲寺供了几年，陈塘的百姓就拜了几年，早已成了陈塘每月的嘉会，连大悲寺都常有人错喊成“五爷庙”了。

“都城都说和尚圈地，僧侣从商，这陈塘竟也照着学来了，当真是……”

本家的人已经早早到了，比上回府里见面那日还多出了一倍人去。老夫人倒是没来，却有几位与虞锦平辈的娇蜜斯来了，各个神态虔诚，穿戴素净，瞧着比她这个亲闺女都要端庄。

虞锦再昂首，面前石阶仿佛望不着头，更心塞了。

场上世人甚么反应，虞锦也没空去看，看着弥坚和弥高一边一个撑在冯三恪腋下，能撑着他勉强行走，便喊住个和尚带他们去了方丈待客用的静室。

自家爹累死累活弄出来的东西，虞锦天然买账，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这会儿便拿来赌刘荃的嘴，非常有效。

“快停止啊！”

等总算将人制住了，弥坚几人跑上前去看，冯三恪脸上已见血。

虞锦深深提了口气，扬声道：“诸位放心，我虞家行商靠的是忠义二字，二十余年从未做过仗势欺人的事。此事待我查明，定会给那家一个交代。”

“爷如何喝酒了？他们竟敢灌你酒？”

保护领命而去。

虞锦夹起盘里最后一片素鸡堵上嘴，一来吃人嘴硬，二来佛前不能妄言。

那和尚瞧她有点凶，一严峻，不谨慎说了实话：“每月拜拜倒是真的……却不是几位老爷来，大多是派几个奴婢过来供上香火。这长生牌位供了九年，虞家头返来的时候，传闻还带着活猪活羊，说是要以活物祭拜……佛门清净地，不能如许的，方丈方丈费尽口舌才拦下。”

“嗐，瞎忙活！还赚甚么大钱哩，留个棺材本儿就不错喽。”

*

都是信鬼神的人，舍得花些银子给供着百口的财神爷消灾解厄就算不错了，那里真肯拿本身为虞五爷担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