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肉馅[第1页/共3页]
镇国公府改建自前朝一处宠臣府邸,违制之处颇多,亭台楼阁,美轮美奂,顾屿看着,重生以后一向愉悦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默,所谓墙倒世人推,谁能想到,失势以后的镇国公府,竟然连高祖赐下的府邸违制,都能被论为一大罪。
顾峻见自家爹爹都没说甚么,内心更委曲了,哼哼唧唧地坐在椅子上,把手里的茶盏关来合去,收回不小的动静来。
陈若弱有些放下心来了,身子稍稍掉队一点,跟着顾屿进了正堂,见她瑟缩地就像一只小猫儿,顾屿忍不住抬手悄悄拍了拍她的头,算作安抚。
陈若弱被喜鹊按着梳头,有些不安闲地看了看边上的李嬷嬷和闻墨,这两小我的视野实在较着得让她没法忽视了,她对别人看她的反应是很敏感的,一夙起的好表情散了个洁净,微微低下头,假装是在看金饰。
顾峻一愣,神采竟然吓得更白了一点,带着最后一点希冀看向镇国公,却见镇国公眉头蹙紧,很久,叹了一口气。
“大哥,她的脸……”
镇国公沉着脸放下筷子,顾峻像是吐没了半条命,撑着接过丫环的茶水漱了漱口,白着脸,解释道:“我,我吃着肉馅的了……”
顾屿从他刚才呕吐时就一向定定地看着他,闻言,看向神采窜改不定的镇国公,轻声说道:“父亲,数月之前府里就已经出孝,三弟恰是长身材的时候,不能再让他茹素了。”
金饰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在西北那会儿,陈青临管动手底下两三万兵,她和随军的家眷同住在军镇上,固然没人敢劈面说她丑,但神采做不得假,她也就不大爱出门,这些金饰只要两根簪子是她本身买的,残剩的满是陈青临购置的。
仿佛还感觉不对劲,顾屿看了一下金饰盒,取了一对碧玉缀金的发夹,续出两道细细发辫,回旋而上,正落在发鬓后端,陈若弱红着脸看他,眼睛里仿佛都带上了迷蒙的水光。
镇国公顾绍雍年有四十,兼领京畿巡防监察之职,明显正当年富力强,看上去却足有五十多岁,两鬓发丝微白,面庞也蕉萃阴霾,固然脸上强打出喜气来,却还是显得暮色沉沉,配着身后的苍竹劲风长画屏,更加让民气里打突。
顾屿进门,先行一礼,陈若弱先前也学过一点勋贵的礼数,谨慎地跟着行了一礼,倒是没出甚么错,镇国公微微点头,取了身边陪侍捧着的托盘里两道红封,还没来得及朝底下看,就听下首的顾峻一口把茶喷了出去。
如果眼神能作为刀子,顾峻的刀子把陈若弱捅成筛子了,陈若弱朝他看一眼,固然有些没底气,但还是挺直了脖子,她是嫁给顾公子的,顾公子不嫌弃她就好,至于小叔子的喜恶,和她才没甚么干系呢。
固然都是丑,但丑和丑之间也是有分别的,陈若弱想着,内心的那股沉重之意不知为何去了很多,顾屿看着,眸子里泛上一点笑意。
顾屿正想着,正堂已经到了,见陈若弱微微低头有些不安闲的模样,他压下起伏不定的心机,微浅笑道:“不必担忧,父亲和三弟都会很喜好你的。”
李嬷嬷看着,喉咙里咕噜了几下,到底没敢出声,喜鹊和翠莺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太信赖的模样。
陈青临快三十岁的人了,十几年兵马生涯必定了他和都城繁华繁华之地风行审美的无缘,金簪满是又粗又实在,玉镯个大水光,钗环珠缀,一应金饰闪闪亮亮,喜鹊先给陈若弱散了发,随即就有些犯难起来了,踌躇了一下,挑了此中一根红玉的梅花簪子,要给陈若弱盘发。
五代随君,三载拜相,两度尚主,世袭罔替,如此的荣宠勋贵,大厦倾倒不过三月余,皇权之争,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