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平安锁里有祖宗[第2页/共3页]

“啊呀呀！”老农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俺这辈子做了啥孽啊？生了八个娃，三儿五女也蛮好哩。恰好老迈刚生下来发热死了，娃他娘趴在床上哭啊！俺好不轻易把二闺女养大，又被那天杀的匪贼给抢喽！老三可贵是个带把的儿，谁晓得两岁就被人估客给拐了啊！老四最懂事……”

“见鬼！如何还不醒？”莫云飞一口咬在胳膊上，狠恶的疼痛让他面前发黑，但始终没有醒来。

裤子垂垂下滑，暴露纹着金龙的红内裤。

“俺是新野哩！”老农慎重道：“孙子，我们家在新野。”

老农一愣，呐呐道：“你这孩子也太性急了，俺是同治五年元月初六生，属虎的。死的时候，大抵是光绪三十四年腊月十三，俺记得刚听到圣上和老佛爷驾崩的第二天，西头的匪贼进村打劫，见人就杀，阿谁惨啊……”

“祖宗！你是我祖宗！”

“浅显话？”老农深思道：“是指官话吗？俺现在说哩就是官话啊！”

莫云飞再度抓狂：“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为甚么会呈现在我梦里？”

他一阵恶寒，为这个梦境深感惭愧。老农不竭打量他的胳膊和大腿，嘿嘿直笑。莫云飞被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只好起家离他远点。他向远处了望，麦田无边无边，轻风吹拂，能闻到麦子的香味。这梦境真是逼真，传闻人在梦里无所不能，恰好实验一下。

冷风习习，暗香扑鼻，耳畔传来清脆的鸣叫声。面前的暗中被扯破开来，在阳光晖映下，他看到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高大的树、动摇的草帽，以及……秃顶的老农！

“本来是清末。”莫云飞摇了点头，非常失落。他开初觉得这位老农是唐宋元明之类的幽灵，厥后又感觉是康熙雍正乾隆阿谁年代。清末太近了，并且听这老农的话语，他至死都在村里，真没出息。

莫云飞沉默了，他身材垂垂透明，一阵风将其吹上天空。在蓝天白云间，他看到孤零零站着的老农，像一个稻草人。

“死一边去，”莫云飞鄙夷地看着老农道：“倒八辈子霉才会托生到你产业孙子！”

莫云飞鼻子哼了一声，回身去找出口，该晓得的都晓得了，留在这里陪他叩首吗？

“你，你能不能说浅显话？”莫云飞喘着粗气道：“大爷，我真听不懂你在讲甚么。”

老农点头，高傲道：“我们家就在城北头，门口有座五柏庙，可好认了！”

拳头逐步握紧，一想到阿谁逼迫他叫祖宗的老鬼，莫云飞就恨到咬牙。一个孤魂野鬼，无凭无据，动动嘴就能当人祖宗吗？这是在踩踏男人的庄严！

“呸呸呸！”老农仓猝对地啐了三声，双手合十道：“祖宗在上，这娃娃年幼无知，还望祖宗在天有灵，切莫记恨。”

老农点头道：“俺也不懂，本来在安然锁里睡得挺香，俄然被惊醒，展开眼就看到你了。虽说穿戴洋人的衣裳，不过看这胳膊腿，还是咱老莫家的种！”

“废话！”莫云飞破口痛骂：“谁特么想一向待在这个鬼处所？”

莫云飞皱眉道：“新野归南阳统领，南阳与襄阳交界，襄阳我去过，离南京起码五百多千米。既然如此，你一个几百千米外的南阳人，如何会跑到我的梦里？”

“别呀！”老农一把抓住他的裤脚，苦苦要求道：“孙子，俺真是你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