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莫欺少年穷[第2页/共4页]
秦天心下了然,此人应是典当行的老伴计,听到外间喧华,见是两名少年,便要赶人了。
林平撇了撇嘴,道:“他当然不至于看着你被饿死冻死,至于我……那可难说!”
“该不至于!”秦天道:“马老爷子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再如何说,他都是看着我们长大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冻死的。”
“燕雀老矣,焉识鲲鹏真身?焉能看破鲲鹏真容?”秦天拱手为礼,回身拜别:“告别!”
好半晌过后,马戎面无神采地问道。
“哈哈哈……”
日上三竿,邻近中午,被两家铁铺、一户布店和三家酒坊婉拒后,林平渐已失却了信心,坐在沿街的石栏上,低头沮丧地说道:“如何办?真若寻不到活计,那坏老头不会真饿咱肚子,让我们露宿街头吧?”
“随我出去吧,但愿不是在华侈我的辰光!”中年文士回身朝店铺内走去:“小田,筹办文房四宝和祘(算)盘子!”
……
“不是我,是他!”秦天指着一脸呆萌的大头娃子林平,道:“鄙人不学无术,恐难胜任,我这位兄弟必然能够!先生若不信,可先一试。”
“费甚么话!”马戎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恼羞成怒:”不是我求你这大脑袋小爷来的,是你本身死乞白赖贴上门的,奉告你,老子这儿可不养闲人,想白吃白喝白睡,没门!要么写下欠条,要不就给我走人!”
秦天扭过身,昂首看了一眼中年人,然后看到他身后房檐吊颈挂的匾额——冯家质库。
又因其祖父向来有‘鄙吝’之名,家中的‘棺材本儿’每三天就要策画一番,因而,林平的珠算之术亦纯熟了得。
看着秦天和林平跌跌撞撞跑出门去,老头儿低骂了一声瓜娃子,捋了捋刚硬的白须,笑了。
马戎不说话,夹起豆腐和红烧肉大口咀嚼起来。
“你……!!!”青衫文士神采大变。
青衫文士冷视着秦天拜别的背影,嘲笑道:“三月后,你若能成为儒院学子,郑某的脑袋给你当夜壶尿!”
“莫欺少年穷,三个月后,便让你晓得何为鱼跃龙门!”秦天固然说道,玩世不恭的脸上,少有的当真。
因为昨日邻近傍晚,来得冒昧仓猝,秦、林二人只姑息吃了些冷饭充饥,以是,这算是三人在一起正式糊口的第一餐。
红烧肉,咸菜豆腐,配上米饭,便是家常的一顿午餐。
“少年,在我家店门口胡咧咧个甚?休要嚷嚷,要吵架,去别处吵去!”
“马爷爷,您这也太狠了吧?我爷爷存的那些棺材本儿,还不敷我在您这儿住上十天半个月的呢!”林平哭丧着脸说道:”不就是打了一回您的梦棍儿嘛,都这么多年畴昔了,您老没需求这么记仇吧!再者,您第二天不也将他浸了茅坑......就当扯平了吧!”
不出所料的,林平被‘冯家质库’聘下了,月俸三两纹银,供午食一餐,夜宿自理。
“切,谁不知忘南斋的烤鸭是吃皮的。配上葱丝,用面皮包裹着,蘸上特制的酱料,乃天底下一等一的甘旨!”林平越说越来气:“可你把皮子全吃了,把那油腻该死的鸭肉鸭脖子鸭骨架全扔给我,你……!!!”
“咸了,配了咸菜,便不该再搁盐巴了!”秦天咬了一口老豆腐,微微皱眉道。
看着马戎拜别的身影,秦天如有所思地说道。
“少来攀友情,即便你们也来自北方又如何?我到长安快二十年了,见过所谓的‘老乡’,没有一千亦有八百,都是来长安闯荡,混饭吃的。像你们如许的,我一年不知要遇见多少个,从北地城镇来到帝都,美其名曰见世面,长见地。实在是听到传闻,长安昌隆繁华,各处黄金,以是来长安捡黄金来了,是也不是?”中年文士嘲笑出声:“岂不知每年夏季,长安城外路边的冻死骨,能堆成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