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幕 雾中[第2页/共3页]

黑影遮住半张脸，白净而无可抉剔的脸庞暴露浅笑，红唇的弧度有种令人沉浸的魅力。

利奥一边逞着口舌之利，料想接下来的行动，一边将手按在剑柄，掌心的银印仿佛火焰，“都被戳穿了。”

“很多时候，实在令人惊骇，谎话却庇护了您。”

此时，利奥重新回到教徒们身边，橘黄光芒和银辉在瞳孔中流转，他的视野从空无一物的远洋面移到某个教徒。

“巨大存在已经聆听了欲望。”

沉默持续了冗长的数秒，利奥备战的耐烦被消磨很多。

但深寒的冰川亦有生命，这里也并非空无一人。

傍晚，紫黑的夜空弯月高挂，星斗闪动，巢窠港湾迎来潮汐，咸湿海风拂过没有船只逗留的水面，港口街道吊挂的木牌俄然摔落，四分五裂。

沉寂当中，夜色仿佛转为沉重。

“统统。”

但是，船面，桅杆，船身，黑袍人，统统都在他来到此处的同时消逝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周八方涌来的无尽暗中，以及脚下波澜澎湃的海面。

他沉默半晌，开口打断教徒们算不上热烈的会商会：“要我说，那艘船没甚么用。”

他俄然不肯取回畴昔，那意味着更残暴的凛冬。

“转头看看吧，实在将唤醒你的畏敬。”

半秒内，傍晚之戒的好几种感知邪术很快回馈，无一例外大要它的不存在和不实在。

但不一样的是，他几次确认的灰银柄印记没有任何反应。

他确认没有受神通蒙蔽，影象也没有被盗取，或许污蚀调查了他的经历，又或者这艘船和忧诺有某种联络。

“...”

沙哑声音不知来自他们的哪一个，而后零零散散的抬起手，摆出奇特风趣的姿式。

作为打仗过瑟薇塔帝国正统信奉，又直面过污蚀异神的猎魔人，利奥劈面前的教徒和口中的神祇毫无兴趣。

他没有沉沦地与教徒们擦肩而过，身后的低语和呢喃却再次让其留步。

人们没法信赖谎话，起码教徒信赖，那黑船无疑是存在的。

她没有摘下兜帽，仿佛在等候甚么，但令人遐想，揭开以后，或许藏有一双和顺的绿眼睛。

利奥开口扣问。

森然锋芒如闪电般掠过。

挥动的风声才响起又被持续的呢喃和低语盖过，利奥沉着地收回森咒，他的视野在毫发无损的教徒和不远处的船之间盘桓着，内心的不安垂垂淡去。

他们拖拽着四肢，仿佛不懂瑟薇塔语而不答复，沉默而迟缓地打量利奥一阵。

来自远山的小径安步黑袍人影，立足在一棵灰叶树下，不紧不慢环顾四周。

几个角落有人影缓缓离开暗中，他们佝偻着走近，头发脏乱，脸庞饱经风霜，目光和穿戴一样乌黑灰旧而贫乏色采。

教徒们无一例外看向利奥，不再说话，面无神采地等候后文。

下个刹时，他呈现在船面上，也是船头黑袍人的身后。

写着几个瑟薇塔笔墨的木片滑过黑袍人脚边，他低下头，脸背对月光，摇摆的兜帽随脚步停下止颤栗，藏着一双闪动光芒的眼睛。

当他紧绷的指节稍有放松时，筹办转成分开时，有些熟谙的调子仿佛来自影象的错觉，畴火线涌入耳畔。

暗影如霾，满盈暗中，令漂流者丢失。

他说着，微微抬手，一道橘黄的印记呈现在教徒身上，又很快闪动到另一名教徒身上，来去闪动，但始终和傍晚之戒连着一根没法扯断的光芒，印记终究闪动回到利奥本来盯着的阿谁教徒。

面对利奥的话语，教徒们低下头，一动不动，沙哑的嗓音却很快响起：“你信赖它，它会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