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第1页/共4页]

“小厨房新做的桂花糖蒸栗粉糕，女人叮咛说，她没醒的话，就我们分了吃，别给李嬷嬷瞧见了。”

除了三房，苏家上头另有两位老太太和老太爷。

“红拂？绿芜？”声音软糯，勾着上挑尾音，稠腻如蜜糖。

趿拉着榻下绣鞋，苏芩抱起苏蒲，方才出暖阁至正屋大门，便觉一阵猎风劈面而来。新猩红毡被人一把扯下，苏芩跌坐在地，白着一张小脸抬头看去。

大房老爷苏博，娶秦氏，只一妻，生两女，别离为三姐儿苏芩、四姐儿苏蒲。

三年未见，当初的娇花已长成。只那双眼，还是清澈敞亮，吵嘴清楚的洁净，与影象中的那双眼交叠冲撞。

幼年时，乃苏府家臣，却不知何故拜别，现下传闻已经是徐玠的弟子了。苏龚每次返来，痛骂以后，需求夸奖。说当年若这陆霁斐未走，当今这首辅的位置必是他的。言语间皆是遗憾。

那次对决，颤动朝野，狠恶程度堪比当年徐玠与苏龚争夺首辅之战。

二房老爷苏攒，娶顾氏，也只要一妻，生有大姐儿苏霁薇、二姐儿苏霁琴。苏霁薇前年嫁人，嫁的是刑部尚书之子。苏霁琴尚待字闺中，不过本年已与顾府大郎订了婚事。那顾府大郎乃顾氏亲侄，其父世袭三品爵威烈将军，相称于正三品参将，顾大朗本身也捐了个五品龙禁尉。两家身份职位皆不低，这桩婚事，乃亲上加亲。

故意人都晓得，这是陈皇后在拉拢苏家，可在红拂看来，那位二皇子对她们家女人，但是动了真情的。那副满心满眼、非卿不娶的模样，清楚是被她们女人迷了心智了。

男人背着光，苏芩看不清脸，只觉人浑身冷冽，清贵文雅。槅扇暗影里，他的身形愈发高大矗立，没有武将纠结的肌肉，但身姿清癯，柔劲有力，气势迫人。朗朗如日月入怀，濯濯如春月拂柳。

苏家一共三房。

“嬷嬷，你瞧你，将四姐儿都吵醒了。”红拂上前，将苏蒲从苏芩怀里挖出来。

李嬷嬷是苏芩的奶娘，在蒹葭阁里算半个主子，那里听得这话。

“哇啊啊……”苏蒲被唬了一跳，躲在苏芩怀里哭。

屋外，偌大苏府，从大门、仪门、大厅、内仪门并垂花门，直到正堂，一起被锦衣卫破开。

苏芩还没看清楚男人的脸，兜头就被砸下一块新猩红毡。

外头无人回声，喧闹更甚。

“哎。”红拂喜滋滋应了，跟绿芜猫着腰出暖阁，躲到一旁抱厦内。

徐家打头的陆霁斐，苏家打头的夏达，皆是江陵城内俊彦。而直至两年前，两人才头一次面劈面，争锋相对。

“大爷，锦衣府的堂官冯老爷领着好几位司官，说来奉旨交办差事。”管家大仓猝奔出去，震的一屋酒酣来宾面露惶然。

“都及笄了，还这么爱蹬被子。”李嬷嬷动了动搭在大铜脚炉上的脚，压着声音说话。“大的蹬被，把小的都给带坏了。”

红拂偏头，不欲与李嬷嬷多言。

昨日里方才晒洗好的被褥，熏香扑鼻，坚固适合。苏芩对劲的蹭了蹭，搂着怀里的苏蒲，睡得更沉。

……

陆霁斐侧身，关紧雕花大门。冯志抻着脖子往里瞧，只看到一大块拱起的新猩红毡。

“二爷，我传闻克日徐玠那弟子非常了不得啊。小小年纪不但夺了夏达次辅的名头，看着现在架式，怕是那首辅之名都要被他支出囊中了。”

……

“怕是又在宫里吃酒了。”老太太摆手，不甚在乎。

风潇四起，世人面色如土，浑身发颤。

红拂上前去给苏芩掖被。

前头花厅内，皆是女眷，摆了十几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