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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侧妃目露狠色，俄然回想起当时她刚进荣王府的时候，也曾低声下气的，决计奉迎才四五岁的小世子，可惜就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都不肯正眼看她，更别提接管她的美意了。潘侧妃看着怀里孩子这张脸，垂垂同那会儿的小世子重合了起来，这才从怀里拿出一根金簪，狠狠的刺了下去――

潘侧妃转了转眸子子，看着榻边穿戴寝衣的女儿，目光有些板滞，明显未在方才的梦境中走出来。

姜令菀惊魂不决，看着陆琮，才稍稍回了神，道：“潘侧妃，潘侧妃她……”

陆宝嫣冲着潘侧妃笑了笑。

并且，潘侧妃现在那模样，瞧着就吓人呐。

若不是有了这三个孙儿，荣王必定不会回绝她的要求，必然会承诺，让她给他生一个儿子的。是啊，如果没有这三个……

他低头，瞧见地上的金簪，上头染着血迹，这才忽的一怔，细心看了看老婆的脸，却发明在她的颈脖处，划出了一道血痕。伤痕不深，可这流着的血，足以让陆琮失控，一时额头的青筋崛起，双手紧握成拳。

实在，她先前有些怨娘亲那日为何将她关起来，害得姐姐没法嫁给陈霁――不管这位陈四公子有多好，她都不会抢姐姐的夫君。可现下晓得靖宁侯才貌俱佳、身份高贵，倒是同姐姐更加婚配。如此，她内心的惭愧才少一些。至于她本身，娘亲让她嫁给谁，她就嫁给谁好了。

姜令菀正垂着头，发觉这脚步声有点非常，才昂首一瞧。

上辈子，她的眼里只要本身的仙颜，每日揣摩着如何将本身打扮的更标致些，可现在，脖子上有些疼，她晓得是方才潘侧妃手里的金簪不谨慎划到了。只是儿子安然无恙，她不过一些皮外伤，已经是万幸了。她将儿子抱紧了些，有些孩子气道：“不可，我舍不得放，让我再抱会儿。”

辛嬷嬷出错落井，现在贴身服侍潘侧妃的，便是面前这丫环禾香。

她晓得娘亲常日里最爱美，喜好最灿烂精美的金饰，可现在一场怪病弄成这副模样……

陆琮知她受了惊吓，也不逼她，只坐着她的身边，亲手替她清理了伤口，抹上药膏。

姜令菀摇点头，道：“不怪你。”

虽说这脸的确衰老了太多，乃至有些吓人，可这性子，却比之前灵巧多了。先前娘亲一向不喜好姐姐，总感觉爹爹偏疼姐姐，她这个庶女就受委曲了。可于她而言，有爹娘在身边，就是最幸运的事情。她也想和姐姐敦睦相处，小时候也许有些不懂事儿，感觉委曲，可垂垂长大，她也明白，姐姐瞥见她，内心头定会想起荣王妃。她怨她，也是应当的。她能做的，就是尽量少在她面前呈现。

瞧着一个个吃得饱饱的小模样，她看着就欢乐，遂抱起一只亲了亲。

“娘。”陆宝嫣喊了一声，不晓得该如何安抚，吸了吸鼻子道，“娘，你放心，爹爹已经在寻名医了，必然会治好你的病的。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弄成这副模样，这神态怕是不清了。

姜令菀眼眶通红，又稍稍走近了一步，道：“快还给我，还给我……”

陆琮道：“把潘侧妃领到王爷那边去，奉告他――潘侧妃蓄意殛毙夫人和小公子。”

陆宝嫣面上担忧，道：“好，我先去找。”

次日醒来，陆宝嫣看着榻上空空如也。

陆宝嫣的模样同潘侧妃有些像，不过这面貌是随了荣王和潘侧妃二人，算是在同龄的小女人中，极出挑的。潘侧妃看了看，又低头看着本身充满褐斑、好像枯枝的双手，顿时就落了泪：“我的手，我的手……”她眼眶通红，神态有些不清，似是想到了甚么，抬手覆着脸颊，道，“我的脸，我的脸……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