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绝命之日[第1页/共4页]
“你站住!”芙蓉对着她的背影,呼出了声。她近乎绝望地说道:“你去承明殿求他吧,也许会有转机的,他一向很惦记你。”
芙蓉颤抖着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拆开,可只一眼,泪便喷薄。她颤抖着:“不,不成能!不――”
芙蓉迩来思虑太重,双眸深陷,蕉萃不堪。她搂住芜歌哭出了声:“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这些日子,我一个亲人都没见到,芷歌,你都不晓得,我有多怕。我好怕啊。”
“好。感谢。”芜歌伸手攀住心一的胳膊,“扶我起来吧,哥哥,我们该回建康了。”
对视,很久。
芜歌最后也没能压服三哥和六哥。徐府的女眷并未关押在天牢。芜歌既没见到徐家的女眷,也没能见到庆之。
“嗯。”芜歌回眸,笑了笑,“哥哥就是此处等我吧。”
“你死了,小乐儿和齐哥儿如何办?”芜歌的伤悲早不是眼泪了,悉数都化作清冷砭骨的话语,“哥哥让我跟你说,惊鸿一瞥,一见倾慕,是真的。他但愿一双孩儿能改姓,但愿你能安好。这是他最后能为你们做的了。”
芜歌在官驿,传闻这份圣旨,急怒攻心,脱臼的旧患差点又脱了开。
“你真傻。父亲如果多养几个像你如许的人,何至于一败涂地?”在这场竞相刺杀的搏杀里,徐献之折损了很多亲信暗卫,余下的,见徐家局势已去,便趁机作鸟兽散。
芜歌想着阿谁万不得已的打算,或许,心一在,胜利的胜算会更高一些吧。她并不惧死,只是,若她死了,她想要保护的人就再无倚仗了。
芜歌并不答他,只兀自叮咛着:“他们必定盯死了滑台,你取道北鸿去魏国,就在鸿野之地等着策应哥哥。正月十八过后,快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你且等着策应他们。等人齐了,你便带他们去郯郡,与月妈妈汇合。我在那边购置了宅子和地盘,充足他们隐姓埋名,半世无忧。”
建康宫,云龙门。
“小幺。”义隆回身叫住她的背影,“你如果在打狼半夜的主张,大可不必了。”
“生则同衾,死则同穴。心一,娘和父亲此生都该是美满了吧。”芜歌跪在母亲的坟前,噙着泪,倒是含着笑,“帮他们念一段往生咒吧。”
四目相对,芙蓉讶在当场。她捂着嘴,眸子睁得滚圆,一脸不成置信。
芙蓉的身子僵了僵。她抬眸,泪眼昏黄:“好。你说,我该如何做,我都做。”
当时,吊颈的是母亲。母亲的离世,并非毫无征象的。当时,她怨过父亲,因为父亲的哀痛里看不出不测。母亲的刚烈仿佛是老夫老妻之间的默契。
芙蓉的身子震了震,一把揪住芜歌:“乔之他如何样?啊?”
“阿芜,把稳。”从平城返来,心一就晓得,这个女子想做甚么,他都唯有沉默支撑。他阻不了她了,也不该阻她。
“你还是这本性子,不到黄河心不死。”义隆的声音带着宠溺的笑意,“没用的,小幺,除了朕,没人帮得了你。”
她的心很冷。那年,她随母亲去兰陵看望病重的外祖父。阿车说,不放心她,必然要随行护她。十三岁的她,情窦初开,天真不谙世事,一起有阿车随行,虽忧心外祖的病情,心底却像偷吃了蜜普通甜。
芜歌捧着冰冷的白瓷坛,踏上了送葬之旅。
芜歌自发是个心狠的人。她当真没去给父亲收殓。
刘义隆是用心的,竟然选了正月十八!
刘义隆!
当天夜里,承明殿便下了圣旨。
“那便没甚么好说的了。”芜歌再不看他,错开他,便径直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