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徐家分崩[第3页/共4页]

但是，她当真笑不出。她的眼眸里闪着愧意：“我笑不出来。”

“嗯。”拓跋焘踱到她身边坐下，抽开她的手，笼在了掌心，“别担忧。我既然承诺了你，就会把他安然带回平城。”

徐献之被刺后，似一夜之间衰老了十岁。他斜靠在软枕上，听完儿子的禀告，好久都未曾出声。那双夺目的眸子，在烛光下，仿佛是蒙了烟尘。他忽地抬头，凝着暗沉沉的帐顶：“把庆儿叫过来。”

他胜利了，位极人臣，享尽繁华。

拓跋焘抚着她的头，扣进怀里：“我会把你弟弟安然带回平城的。至于其别人。”他顿了顿，才道：“我本日就派崔浩出使建康。有钱能使鬼推磨，刘义隆即位至今，国库空虚，加上北伐劳民伤财，他固然占了地盘，却并没捞到多少赋税。本王若以赋税赎人，或许能救出几个来。”

而此举只会成为父亲通番卖国的罪证。父亲甘心豁出全族性命也要保全的申明，她毫不能粉碎。

真的是穷途末路了。这十多天以来，她多番刺探，她晓得徐家的人之以是迟迟还未入罪，不过是因为刘义康疯了似的，招兵买马恨不得陈兵彭城。而兰陵潘氏又掌控了九省粮道，干系到国之底子。

金銮殿上的那位，不过是想安抚好弟弟，又措置好赋税，再行发落徐家一干人等。

徐献之对着两个儿子伸出双手：“你们过来。”

“父亲！”庆之再忍不住，痛哭出声，“我不要，我要守着父亲，我要跟哥哥们一起守着父亲。”

芜歌在平城收到建康的动静，已是十天以后。当时，京兆尹衙门查到铁证，除了富阳公主母子三人，徐家统统人都被收监了。

“父亲！”沅之奔上来搀扶，却被父亲比手止住。

芜歌抬眸，有些怔然地看着他：“拓跋——”

已近腊月，深夜寒凉，她虽裹着貂裘，却还是冻得瑟瑟颤栗。寒气自膝盖倒灌了浑身，她只感觉惧怖。

徐献之点头，因剧痛又冒出一头汗，他疲沓地坐回车里。车轱轳轱轳，驶往京兆尹衙门，一如他及冠那年初出兰陵的景象。当时，贰心胸弘愿，誓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来。

“富阳求见皇上！”她跪在宫门前，长叩不起，“敢问皇上，我的夫君究竟犯了何事，朝堂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关了他！”

沅之也落下泪来：“父亲，不会到那一步的。”

她扭头，脸上的泪痕未干，眸子里却已无泪：“拓跋焘，你能不能帮帮我？”

徐献之嘲笑：“我千万没想到小七竟然——哼，他此次递给承明殿的投名状，怕是不简朴吶。”他说着便躬腰猛咳起来。

是父亲买凶刺杀帝王的铁证，也是父亲通番卖国的左证。

在这场猖獗的君臣暗害里，徐献之几近动用了统统的暗中权势，天然也是用了秦州的死士的。

沅之再回到床榻前，只感觉父亲的神采和眸色都有些灰败。

沅之震住。父亲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只得称是，马上便安排起来。

沅之和庆之走了畴昔，一人送出了一只手。

父子二人走出府门，登上京兆尹衙门的简易马车时，芙蓉正闻讯从宫门赶了返来。

房门终究开了，沅之仓猝叫停思路，迎了上去。

徐沅之点头：“不如还是我进宫吧。四弟，你是家里的顶梁柱，父亲现在这般模样，家里还希冀着你。”

留给她的光阴，真的无多了。

三哥徐沅当中毒后，再没法领兵，此次回建康养伤，便谋了兵部一个不痛不痒的闲差，编辑兵法。这倒与他暮年想要从文的心机，有些符合。因此,他干劲实足，每天定时去兵部点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