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建康遇刺[第1页/共4页]
拓跋焘喜竹。这是她来平城前就已晓得的爱好。
这就是他的手腕?他是算准她在家属存亡之际,会回建康的吧?他口口声声所说的情义,本来就只是一个好笑的妃位和如许的相逼?
恰此时,却见心一急仓促地快步而来。他神采煞白,神采镇静,身穿的还是入宫的朝服。
“小幺,朕总有一日会叫你心甘甘心回建康的。不会太久。”
芜歌不等拓跋焘赐座,便坐在了他劈面。想了想,她解释道:“殿下曲解了。鸿野并非殿下想的那样。”
芜歌到泰平王府时,已近傍晚。
十七赶快拎起黑猫,掩门出了去。
拓跋焘感觉面前这个女子,怕是他的克星,等闲一句话就能挑起他的肝火。好男不与女斗。他压下沉闷和不快,道:“徐羡之遇刺,伤在肋下三指,要不了性命。”
拓跋焘噤声,沉默了好久。芜歌才恍然般回过神来:“依殿下所见,下一步徐家会晤临甚么?”
芜歌脑海里满是“要不要归去”。但是,她归去又能做甚么呢?为父兄捡骨吗?但不归去,她如何过得了本身的心?
“说吧,本日又想本王为你做甚么?”拓跋焘的口气很有几分讽刺的意味。
翌日,刘义隆在前去铁甲营途中遇袭,中了埋伏,若非狼人谷和绝命崖的暗卫关头时候现身护主。义隆难逃此劫。
从府门出来,是一片极其宽广的习武场。习武场两侧的耳房,想来是摆设兵器的。芜歌跟着管家走在习武场上,砂砾地上清楚可见马匹奔驰过的陈迹。放眼望去,场内白茫茫一片,独一的一抹绿色是围墙处的几丛竹子。
芜歌像被秋风带走了周身的温度。她惊骇地看着心一:“动静……失实?”
父亲是士子出身,他的疆场就是朝野。父亲野心勃勃,徐家满门的性命,早在三十五年前他入仕那刻就已经成了权力场上豪赌的赌注。
新帝遭受刺客一事,瞬息传得朝野遍知。
“十七,把它抱下去!”芜歌对拓跋焘指桑骂槐的老练行动,莫名感觉心烦。
黑凰傲娇地喵呜一声,噗通跳下柜子,猫着身子走向门口。
“十七,建康可有动静?”她问。
芜歌从没见过心一这般神情,这位佛前的赤子一贯都是云淡风轻的,可当下虽已暮秋他却满头大汗。
拓跋焘怔了怔,倒没翻开这胆小包天的小家伙,反而捏着它的脖子拎在面前打量:“如何?你认得本王?”他瞥一眼芜歌,冷哼:“你可比你主子有眼色多了。”说完,搂着肥嘟嘟的小家伙,踱步进门。
“是。”
芜歌直起家,回身看向他。见那只黑猫窝在拓跋焘怀里,和顺奉承的模样,她蹙了蹙眉:“黑凰,快下来。”
隆哥哥与徐家的争斗,她看在眼里,急在内心:“阿谁通房叫甚么来着?”
“不是铁甲营?他暗中另有权势?”芜歌抚着桌沿,手指有望地微颤。
“你开口!”芜歌打断他,声音带着薄怒和微颤,“殿下谋的是北鸿、新平,关中要塞,父亲怎会为了一己私欲而引狼入室?”
拓跋焘一边抚着猫,一边戏谑道:“黑炭,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甚么来着?哦,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他冷哼:“本王看起来像钟无艳吗?连你也来凑热烈。”说完,他捏起黑猫的脖子,甩了开。
芜歌的心乱极了。拓跋焘说的是甚么,她有些听不入耳了。
“父切身边那么多保护和暗卫,如何被刺客得逞了?”在芜歌内心,父亲几近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她不信父亲那么等闲就被算计了。
芜歌也有些动气。她的前半生,一向是世人围着她转,便是高贵如刘义隆,起码在那十年光阴里,对她是殷勤备至的。现在,她却要对一个男人殷勤小意,这于她,是千万办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