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惊澜（二）[第1页/共3页]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中的判官笔也不消停，一对笔下穿、上点、左挑、右刺、横戳变幻莫测，都往林先生身上号召。

林先生涓滴不敢小觑，将头一仰，身子今后靠去。莫丹青道：“你公然瞒不下去了！”顺势在笔柄上一按，“嘣”的一声，手中的判官陡峭然变长一尺，他去势不止，点向林先生头颅右边的“太阳穴”。

他这几句话说得无关痛痒，可听在云兮的耳中，无异于高山一声雷。他自幼无父无母，只要一个亲哥哥云何，两人在这南湖边相依为命，多少磨难都是两兄弟并肩挺了过来。

莫丹青更是肝火中烧，喝道：“老子对你说话呢！”话声未落，身子腾空一跃，直扑林先生而来。

林先生茫然不解，问道：“中间在和谁说话？”

他双掌推出，莫丹青与古寒山只觉气味一滞，缓不过气来，又深恐他招式中藏有极其短长的药物，皆撤了守势，今后飘开三尺。

云兮哭道：“大哥，求不求也无所谓，呜……呜，只要你生龙活虎的，磕几个头，求一求人，哪有有甚么打紧？林先生，你若不肯援救，我便长跪不起，大哥如果活不成了，我便跪死在你屋内！”

林先生冷冷隧道：“解不来！”莫丹青不待他说完，蓦地里抄起家边的茶杯，手一扬，听得“嗖”的一声，径直往林先生掷去。

双膝不由得一软，当即跪倒在林先生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连声要求道：“林先生，你有回春之手，祈求你相救我大哥性命！”

说着向云兮道：“臭小子，你大哥得的不是寒疾，而是中了马钱子之毒。毒入肺腑，满身寒凉，若再不救治，等不到明日太阳升起，就要命赴鬼域。”

莫丹青与林先生在小屋中你追我赶，初时髦无端倪。但莫丹青一边追逐，一边招，耗损力量之大，不言而喻，过了半晌，喘气声垂垂浑浊起来。

莫丹青越打越急，可不管如何，都碰不到林先生的一片衣角。

接着门板巨震一下，破了个大洞，一人从破洞中飞了出去。恰是“姑苏刀”古寒山到了。

屋外的“姑苏刀”古寒山道：“好一个有骨气的孩子，可惜啊可惜，眼下就要死了。”他不知是用心调侃，还是由衷赞叹。

哪知贰心机早被林先生看破，悄悄一解缆子，就让在一边。莫丹青左边只攻不守，力道较弱，如何能挡住林先生？

云何坐在椅子之上，只感觉满身越来越冷，神智垂垂恍惚。云兮一哭，他神智清楚很多，想要奋力展开眼睛，却已有力，只得道：“云兮！你……你哭甚么？你别跪，快起来，常日里我没给你说么？我们但是堂堂七尺男儿，固然穷，却不能苦苦要求别人！”

他随身大刀来势汹汹，快如闪电，岂料得他身子更是快，窜进屋后，也不见他足下如何作动，身子在空一个鲤鱼打挺，手一伸，就握住了刀柄，随即右足跨出，挡在林先生身前，刀身反拉，横切林先生腰间！

林先生身子一矮，作下蹲之状，足底一旋，霍地绕到莫丹青左边。

林先生见这孩子不幸兮兮，心中不免过意不去。 可想到十八年前过的毒誓，现下如果脱手援救，岂不是自毁端方？

古寒山似隔门有眼，朗声道：“好一招‘力透纸背，举轻若重’，却被‘游龙步’给让了开去！”

云兮长跪不起，声泪俱下，叫道：“林先生，你常日里不是短长得很么？你救救他……救救他好不好？你只要救好了大哥，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情愿。”

他掷茶杯受挫，这下也没拦住林先生，心中好是恼火，手腕一翻，反手插向林先生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