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现世七月[第2页/共2页]
“哼!”其缘仍不平气,“中原门派也不过如此,也未见得有甚么像样,对比我布达拉宫,那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我看祖师也是老胡涂了,有甚么大不了,倒不若……”
客船从船埠缓缓拔锚,逆流向西北行进,转过两座山岳就已经行驶在长江的支流之上,南风温暖,水势并不湍急,河面上交叉着发动机的轰鸣、汽笛的呜鸣、海鸟的嘶鸣。
“哎呀呀,我这其唤师兄那里都好,只是忒得严厉了一些,开不得打趣,幸亏到底待我还是极好。
其缘越说越气,拳头上条条青筋暴起。
船中搭客寥寥,伴着夏季暖阳,或倚窗小憩,或三两闲谈,或在船面凝神发楞,这此中有二人毫不起眼,择一处偏僻角落席地而坐,远远的避开人群。
其缘越说越气,一颗小秃顶一时摇得像只拨浪鼓。
“呃,师兄,我晓得的,我也只是活力那蓬莱的老头儿不识好歹,”其缘将白眼翻得像条死鱼。
寺内平辈弟子很多,超卓的也就这三五个,其真师兄醉心武道,其迟师兄生性木讷,只这其唤师兄心细如尘,资质又最高,现现在便常常代师掌事。
他的头上戴了一顶褴褛的白僧帽,说是红色,却也只能靠着无穷的设想猜出色彩,实在是仿佛几百年都没有洗过,说不清的污垢黄黑之物充满了全数。
青年和尚还是不语。
“前日,昆仑元字辈弟子持长老书牍前去我寺拜山,竟要求见做客的白教帕木嘉瑜禅师,恰禅师与众师叔商讨大事,未得相见。弟子遣守门孺仔细问,来人语焉不详,仓促别过只道数今后再来,弟子深觉此事蹊跷,特向掌门师伯禀报。”
那老喇嘛不但矮小,并且极其的黑瘦,脸上的皱纹如一道道沟壑簇聚在一起,像一枚干瘪脱水的枣核。
这叫做其缘的少年仿佛习觉得常,还是自顾自的说着,很有那么几分愣头青的心性,“哼,提及来那蓬莱一门实在傲慢无礼,胆敢如此骄易于我俩,要不是师兄好脾气,我定教他……”
少年自知败兴,却也不在乎,仍旧自言自语般的呢喃,“如许下山的机遇实在是可贵,要不是其真师兄随师父去了大雪山,恐怕是连送请柬的差事也落不到我其缘的头上吧,哈哈,可见还是二师兄对我最好了!”
“唉,修行之人,怎的如此心浮气躁,此次我二人承师命下山,只望顺利不出差池,你却惹是生非,忘了昔日的经验不成?!”
现世都会。七月。
青年和尚终究忍不住出言怒斥,语气峻厉,可那眼中却尽是温暖,轻声细语间不失风采。
听到年青喇嘛说话,老喇嘛思考了半晌,却不言语,仿佛非常吃力的从颈上取下一串紫檀木的念珠,渐渐的抚娑着。
少年不觉打了个寒噤,下认识的缩了缩脖子。
年长的不过二十出头,更年青的十五六岁,还是个少年,一样的休闲打扮,并无出奇,只是油亮的两颗秃顶还是会吸引很多猎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