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诸葛治丧[第1页/共2页]

“兄长……”诸葛亮低声唤了一句，却已经在门外看不到诸葛瑾的身影了。

长姊，他兄弟三人，父亲早逝，与二位阿姊，皆由叔父诸葛玄扶养成年。

“吾不是奉告过汝，凡事莫要惶恐，此乃江东治下，长江以南，无匪患无战事，吾等可自娱自乐，不成惊扰旁人。”

“目极千里兮，伤春情。”

“嘭”诸葛亮手中书卷失手落于桌上，他满脸惶恐，“莫非是定居秣陵之叔父……”

“孔明先生，诸葛郡丞已至府前。”

当步骘府上的派给他的主子进门之时，他正坐在天井的石桌上，手上拿着一卷墨渍拓印的《春秋》。

“阿姊当在房陵，蒯子墨乃房陵太守，麾下精兵强将数千之众，现在又与江东缔盟，房陵毗邻南郡，有荆州吕司马率军数万屯驻，如何出事？”诸葛亮心知自家长姊常日身子固然娇弱，却无大病，定不成能早故。

诸葛亮长叹了口气，“吴侯既已出兵，必是为蒯子柔报仇雪耻罢，可现在淮南、徐州皆有战事，吴侯能调遣之兵，不过屯驻南郡、章陵、江夏之兵，如何能破襄阳？”

“三弟尚在交趾，手札怕得一两月方才送抵，倒是秣陵叔父地点，吾不知是否该将此讯传至，叔父本就得病在身，如果得知此事，怕是……”诸葛瑾现在方寸大乱，却仍然顾及到靠着张仲景续了几年寿命的诸葛玄，不敢将此事奉告于他。

但奉侍诸葛亮好几日的他，亦是细心地发觉到，自家先生领口和袖口处，都有些水渍，并且，出门之际，他那略微肿起的眼袋，与方才入府而来的诸葛郡丞，有何两样？

主子亦知亲情，但他不解，自个儿连家中圈养的阿花病死，亦要大哭嚎哭，为何自家先生便这般安好。

“一月前，汝长姊随子墨回襄阳府中看望，那日王粲构陷蒯氏一族，子墨仓猝率队出城回返房陵主持大局，汝长姊便留于府中……昨日夜里，刘备帐下偏将邓方、卓膺，奉蔡氏、刘琮之命，率兵三千，屠弑蒯府，蒯子柔自刎前将府中妻眷亲手斩杀，汝长姊却被两名军士掳走，不堪受辱……他杀府内……”说道最后几个字时，诸葛瑾已经坐倒在地，泣不成声。

“那便，不奉告叔父罢。”诸葛亮痛苦地眯着双眼，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得更甚。

诸葛亮双眼闭上，两行清泪顺着眼角便流滴下来。

“或许，先生当真非常人罢。”

长姊嫁与荆州蒯氏族子蒯祺，现任房陵太守。

“先生，可要吾为汝清算行囊？”

白衫儒士混入其间已稀有日之久，常日里，他与这些幼年的学子们一同高谈阔论，亦曾谦虚请教于讲课大贤，闲暇之际，大多都泡在藏书阁内。

诸葛亮抬头看着头顶的苍穹，这是快到傍晚时分，他看到了天涯的夕霞，再看天绝顶掠过的一行飞鸟，再看那南昌城外的矮山之际，双眼已经恍惚了。

诸葛亮略微酸涩地看了一眼诸葛瑾，伸手将他从地上搀扶起家来，“兄长，汝这又是何必？”

“兄长为子山先生之左膀右臂，可获得吴卫密报，究竟为何，邓方、卓膺之辈敢率军屠弑蒯氏一族？那蒯异度又在那边？”

诸葛亮手臂微微颤抖，却仍未放动手中书卷，“郡丞此来，所谓何事？”

“阿姊！魂兮，返来否？”

“二弟，吾已向主公请命，出任北伐雄师参军一职，不日便要披麻带孝北上，倘若不能为阿姊报仇雪耻，为兄便死在襄阳城下。”

诸葛瑾一脸惊骇地看着他，“阿姊为那刘琮母子所杀，几乎为军中粗汉欺辱，孔明，汝莫不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