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问道[第1页/共3页]
韩老先生嘴上固然说着抱愧,可半点没有清算的意义,反而再三提示江水源道:“江小友,这些书都是老头子我破钞半个上中午候,爬高就低辛辛苦苦找好的,等会儿还要用,你可别给我弄乱咯!”
“那你晓得这副春联写的是甚么?”韩先汝望着吴昌硕的那副春联问道。
江水源恭敬地说道:“您老先请!”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春联上写的应当是‘一物不知,觉得深耻;遭人而问,少有宁日’。”江水源晓得韩先汝问的不但仅是笔墨内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这是清初闻名学者阎若璩的集句联,上联出自陶弘景,下联出自皇甫谧。传闻阎若璩幼年时本性痴钝,却发愤博览群书,因而就集了这副春联,题在自家书房的柱子上用来自勉。”
“以是经世大学闻名传授、新史学大徒弟斯年当年曾说过如许一句话,近代的汗青学只是史料学,汗青研讨应当对峙有一分质料说一分话。像江小友你如许天赋异禀,各种质料过目不忘,想用时能够信手拈来,如果处置学术研讨的话就占了莫大的便宜,特别是投身当代文史研讨,的确就是摆布逢源!”
“关于阎若璩,你晓得多少?”
韩先汝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号令江水源道:“江小友,你站在那边别动,我来清算清算,略微腾个地儿。记着,你站在那边别动啊!甚么都不准动!”见江水源规端方矩站在门口,韩先汝这才开端清算地上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书报杂志。
江水源再次满头黑线:奉求,底子不消我弄,它们本来就很乱好么?
“好、非常好!”韩先汝忍不住喝采道:“不但认得篆字,并且能说出笔墨出处。不但晓得笔墨出处,还晓得学者的平生著作。不愧是少年英才!想我老头子十多岁的时候,连清初三先生顾炎武、黄梨洲、王船山都不清楚,哪晓得乡贤里另有位阎百诗?年纪悄悄就有如此学养,完整能够登堂入室了。走,到我书房里渐渐聊。老婆子,泡壶茶来!”
江水源惊诧很久才说道:“学术研讨不该该是得出一个众所公认、经得起时候查验的精确结论么?如果千人千面、人言人殊的话,那么做学术研讨另有甚么意义?”
“这不怪你,宋明理学各家的学说本来就很难理睬。别说是你,就算老头子我研讨了几十年,另有很多东西稀里胡涂搞不清楚。”韩先汝笑着说道:“我有生之年的最大胡想就是大抵吃透吃懂各家实际要旨和学术演变头绪,然后写本深切浅出的《简明宋明理学史》。只是不晓得老天爷允不答应?”
江水源沉默不语。
刘欣盈还要归去上课,把江水源领进门先容几句后便仓猝拜别,只留下江水源难堪地杵在院子里。+.韩先汝伸手相邀道:“江小友,可贵你有空登门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走,我们进屋好好聊聊!”
“比如?”
“小马屁精!”固然明知是阿谀话,韩先汝仍然一脸受用:“我承认现在电脑软件确切简练快速,检索质料的才气远胜人脑,但是电脑里的东西毕竟是死的,人脑里的东西才是活的。电脑检索得来的质料和本身读书找到的质料,比拟还是隔了一层!
“比如宋明理学各家关于心体理气、有无动静的论说,就是公说私有理、婆说婆有理,让人无所适从!”江水源最忧?的就是关洛濂闽各学派关于宇宙六合的奇葩实际,即便影象力和贯穿力强大如他,也被无数观点、各种学说搅得头昏脑胀不知所云。
江水源也不粉饰,放下茶杯直接申明来意:“是如许的,长辈自从客岁有幸得您老指导以来,课余时候看了一些国粹根基文籍,感受收成颇丰。但是近一段时候以来看书却没甚么长进,感受是越看越含混,就仿佛进入了迷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