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第1页/共3页]

正嘉很不测：“如何了？”

薛翃心中一动，下认识地想打量一眼正嘉现在的神情。

薛翃道：“多谢帝君。”微微欠身，将手炉接过。

这龙井竹荪，本是最平淡的一道补汤，用竹荪做主料，鱼茸、火腿做辅料，鲜香味美，且又滋补，也很合正嘉的情意，御膳房里是常备着的，估摸着他要喝了，便早早地熬上，今儿却比常日里要早，以是送来的晚一些。

正嘉天子本来就脾气矜傲，天威难测。自打修道，大要上看着要比先前平和了很多，但实际上城府跟心机是更加深了。

“哈, ”正嘉忍不住笑了一笑，转头叮咛郝宜：“去拿个手炉来给和玉。真是更加粗心了。”

郝宜的心惴惴不安，天子第一次示好，人家竟然不承情，遵循他对天子的体味，这位主子内心必然不受用了。

不远处的郝宜看在眼里，心中啧啧称奇，他服侍了正嘉这几年，天子从没有像是本日这般畅快大笑，毕竟天子是要修道的，便发愤要收敛七情六欲，本日，莫非破戒了么？

郝寺人的心又一紧，担忧地看向薛翃。

这一次的诊脉异乎平常的冗长, 因为薛翃底子就摸不着天子的脉, 不是因为天子的病情奇特, 而是因为她的心魂早就不复循分, 心跳的声音仿佛从胸口穿到了双耳, 她听不见脉搏，也探不到脉息跃动，茵犀香的气味太奇特了, 熏的她几近要再像是前次一样直接晕厥畴昔。

薛翃蹙眉想了会儿：“那，皇上的坐卧如何？”

“不错。”正嘉道，“内心还甚是沉闷。”

正嘉缓缓坐直身材，又渐渐偏向薛翃，两只眼睛深深地凝睇着她：“和玉，你很会说话。你如何晓得朕最想听得是甚么？”

“帝君谬赞了。”

薛翃忍不住又看一眼正嘉，却见他笑的成竹在胸。

正嘉瞧见她的长睫抖了两下，就像是向来安静如镜的水面上起了一丝轻风波纹。

公然正嘉皱眉道：“还不快拿下去！另换一碗、素净无荤腥的。”

正郝宜将那铜胎掐丝鹤鹿纹的汤碗盖翻开，顷刻间，香气扑鼻。

不管是访问辅臣还是面对宫内妃嫔，极少见他如此“夷易近人”的模样，只要在对待最亲信的颜首辅跟夏太师的时候，偶尔才会暴露些宠任嘉许之态。

现在正薛翃已经诊完了脉，对天子说道：“皇上的头疼，是否还伴跟着头至肩发热的症状？”

薛翃道：“商讨医治之事，怕他们当着帝君在侧，威仪所慑，不敢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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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薛翃极其体味天子，现在模糊地从这话里听出几分非常。

郝宜忙道：“主子现在要用，是恰好的。”

但论起赏人，今儿也还是头一遭。

薛翃捧动手炉，垂眸定神，半晌道：“多谢帝君厚爱。”将手炉放在中间的剔红小香几上，薛翃道：“贫道请脉。”

天晓得她费了多大的力量, 才将手指按在了天子的手腕上、而没有立即弹开。

正嘉道：“不是朕用，是给和玉的。她的身子薄弱，喝一些滋补的热汤水天然是好的。”

郝宜说道：“和玉仙长的说法，跟太医说的差未几。只是奴婢们服侍皇上甚是经心，也不见皇上得过甚么寒症。”

薛翃探手搭脉，凝神而听，却听天子说道：“你去了镇抚司，那俞莲臣如何？”

在这个处所，能瞥见天子的一举一动，也能闻声呼唤，却不至于碍眼地打搅到天子。

正嘉一笑，干脆把身子今后一靠，双眸微垂睨着薛翃。

只是交代之时，不由还是碰到了正嘉的手，天子的手指颀长洁净，却仿佛比手炉还要热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