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回首暮云远（2）[第1页/共2页]

瞎葫芦的脸上闪过一秒钟的哀戚，杨也略晃了晃神。

杨也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走。大表哥跟在他前面，面色如常，只是在那只火把将近靠过来的时候抬手朝空中一挥。

其别人也敏捷反应了过来，皆举起手里的火把往前一凑就拦在了前面。

杨也并不想和他对话，一回身就要抬脚走，那老头一气一急就顾不得很多，直接夺过身边人手里的火把就猛地朝杨也头上丢去。

“是谁……是它……”

杨也走到阵法中心，站在那盲眼的老头面前问他，“你就是瞎葫芦？”

白胡子老头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转头，就见一个年青人懒洋洋慢腾腾地从后边的树林里走了出来，后边还跟着一个默不出声的老头。

“我不懂。”杨也是真的不懂，商定好去死？就算是殉情，杨也都没法了解，更别说这类了。就算这些村民承诺了甚么好处给瞎葫芦，杨也仍然不懂，人都死了，要商定来另有甚么用？

村民们皆被吓着了，纷繁后退了一步，四周一片沉寂。

白胡子老头更加气愤了，嗓门突然进步了几倍，声音远远地传进树林里。终究惊着了那几只正在栖息的乌鸦，它们叫喊着扑扇起翅膀四散飞开，黑漆漆的树林里传来乌鸦啼叫的声音。

“我不能走。”

白胡子老头冷哼了一声，骂道，“别装神弄鬼，快滚出来罢！”

“六十年前被你救过的那只水妖。”

世人伸长了脖子，非常警戒地盯着那边看。

杨也看了他一眼，“我们当然不熟谙，但是这都不首要。”

只要那白胡子老头还站在原地不动，他忿忿地盯着瞎葫芦看，却并未上前。

这是瞎葫芦的声音。

腔调悄悄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能刚好传进每小我的耳朵里。

杨也决定不再废话，大表哥回身架起瞎葫芦的一只胳膊，就要带他走。

半晌后却从前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杨也盯着瞎葫芦，语气很低很暖和，“是的，就是它。”

瞎葫芦却俄然冲动了起来，一反手就猛地抓住了大表哥的手臂，手掌上的力量极大，将大表哥的衣袖都抓起了一大片皱褶。

杨也问他，他却半晌未答，还站在阿谁阵法的中心。方才落在地上的星火和木头渣被扑灭，在地上燃烧着，收回淡淡的火光。那些火光从空中上晖映上来，落在他的脸上，却只能留下一片暗沉沉的火光。

最后那一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就像一个懒洋洋的剑客横了剑躺在门口，既不申明来意也不直接恐吓你，只是拦在那边，一句话也不说。可那明晃晃冷森森的剑刃却一向对着你，仿佛下一刻就能立马刺穿你的脖子。

那些村民就见一大片火光在杨也身后炸开，然后刹时化作扑灭烧星纷繁扬扬地落了下来，而那支火把的木棍早就碎成的木头渣，跟着那些火星簌簌地往下落，铺了一地。

杨也还是不急不慢地走着，并不在乎他们是何反应，他们脸上既警戒又凛冽的神情他也全当没有瞥见。

然后他就暴露了一个笑，那种笑容，就像站在土坑上，眼睁睁盯着坑底要被活埋的人时才会暴露的笑容。无情而戏谑，并且他戏谑的是一条性命。

瞎葫芦火急地问杨也，然后不等杨也答复，他又持续说话，腔调却突地低了很多，有些严峻又有些期盼，但更多的是惊骇，惊骇绝望的那种惊骇。

大表哥上前一步，站在杨也身边，杨也感遭到又人过来了，便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瞎葫芦的时候，眼神已经规复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