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朕有愧[第1页/共3页]

她九岁进宫，十三岁时被殿中省分派到大长公主府服侍，二十岁时自梳，在公主府已经服侍了整整三十年。刚才公主府的时候，侯爷才十岁大摆布，驸马爷尚在。

“年青人，都喜好热烈，”常嬷嬷想了想，又弥补道，“郡君现在也越来越会疼人了，这段时间隔三差五都要来这里看您，可见打从心底依靠着您这个祖母呢。”

朝臣听到这话有些不对味儿，这位班郡君连当朝探花都说打就打，另有谁敢获咎她？

大长公主笑瞪着常嬷嬷，“瞧瞧你这嘴……”

“是。”常嬷嬷擦去眼角的泪痕，跟大长公主行了一个礼，挺直背脊退了出去。

“你这傻女人，这辈子为了服侍我，没有婚嫁，也没有先人，待我百年龄后，你该如何办？”大长公主猛咳几声，“婳婳对身边人最是体贴不过，你跟在我身边也看了很多都城的风风雨雨，只要跟着婳婳，我才气够放心她，也放心你。”

站在女眷堆里的康宁郡主听到云庆帝这几句话，只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陛下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是抽在她脸上的巴掌。她晃了晃，差点坐到了地上。

五年后，就算有人欺负她，也没人能救得了。

在场世人:……

京郊皇家围猎场，帝王与朝臣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天，天子纵情了，天然也该打道回府了。

“殿下！”常嬷嬷惶恐地看着大长公主，“您这话让老奴如何自处？”

众大臣见班淮毫不惭愧，乃至一脸对劲的模样，都在内心纷繁点头，朽木不成雕也，班家算是完了。

起码这个儿媳妇有个身份尊敬的祖母，有陛下的宠嬖，对他们这类秘闻不敷的家属来讲，绝对是百利几害的功德。

班婳歪了歪头，陛下要赔偿她？

不过，陛下说除了郡主之位，其他爵位都配不上她，那她之前的乡君、郡君封号，都是拿来欺侮她的吗？

大长公主关照卫抬出去的东西，是些山鸡、野兔、飞鸟等物，东西不奇怪，可贵的是这姐弟俩的情意。

“朕之姑父生前乃是国之栋梁，朕之姑母待朕如亲子，她的孙女便如同朕之半女，朕觉得，非郡主之位，不配为半女之爵。”云庆帝敲了敲御座的扶手，“静亭侯之女，有乃祖母之风，朕之半女，当封郡主，封号福乐。”

“好孩子，”云庆帝豁然一笑，“你虽只是朕的表侄女，但你在朕的心中，与朕的女儿无异。”

“殿下，”常嬷嬷几近哽咽，“当今，他欠了您！”

大抵……还是宁肯娶一个刁蛮率性的儿媳妇供着好吧。

“生在皇家，只论胜负，不提亏欠，”大长公主讽刺地笑了，“我已经算是有个好了局了，不幸我那些姐妹们……”

在场诸位大臣瞥眼看班淮，班家几代英名，到了班淮这里就毁了。

“这孩子固然娇纵了些，赋性倒是极好的，如果……”大长公主话语一顿，“今后，你就去婳婳那边去服侍。我膝下就她一个孙女，你在她身边，我也能放心些。”

只可惜这大长公主的名号下，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有太多的恨与无法，年过花甲的她，已经不想再回想。

只恨儿子不争气，现在悔怨已是无用。

班淮发觉到有人看他，把腰肢挺了挺，看甚么看，妒忌也没用，他就是有个了不起，必定名垂千古的父亲！

三十年眨眼就畴昔了，当年面貌倾城的长公主成为了大业朝最尊敬的大长公主，她的孙儿孙女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春秋。看着大长公主一点一点老去，她都恨不得光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陛下……”班婳踌躇了一下，“并没有人欺负我，您不要是以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