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页/共2页]

秦衡萧点点头，吃下丹药，然后被梅慕九先行拎起来，放进了木桶中。

“玄明啊玄明，此本开篇便已说过——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梲之，不生长保。金玉盈室，莫之能守；繁华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贤人之言，如何可视而不见。”

秦衡萧光溜溜地在一边等着，看着他不要钱般地倒这些贵重的丹药，又是哭笑不得，又是打动。

“服下，出来吧。”

拔针就在一瞬之间。

“师父。”

“吱吱吱？”

“记得。”

“北有破北天宗，南有帝泽与玉仙，西有玄琅，东……观禅天宗。阴海之下的阴圣不必考虑，南北西则都权势滔天，只要东边堪可生长。”梅慕九细心筹算着，按他所想，修佛的宗门总归是不好明争暗斗的“东边仙山，另有一处，在东海蜃楼迷仙幻景当中……别人至今从未找到过此地，而我却有舆图，这山，必定是我的。”

“口诀都还记得吗？”梅慕九问。

“不过，却也不是不能只修一册。”梅慕九心道。这法决靠的不过是心志果断罢了。

芳香的香气在屏风内满盈，梅慕九不受其扰，沉着地往木桶里倾倒丹药。他从戒指里又挑了几十瓶丹药出来，将有拓宽筋脉，接收灵气，稳固修为等结果用得上的丹药确承认以稠浊后便全倒了出来。

梅慕九看他闭着眼，眉缓缓展开，嘴角上扬，也晓得这孩子是曾经学的知识在针去掉那刻发作了，在变异灵根的再生下，还未修炼的他已然先行顿悟。

秦衡萧冷静地坐在他怀里，安静的小脸上模糊有些严峻。

梅慕九先让伴计抬了桶香汤上来。这桶香汤代价上百上品灵石，雕镂繁复的木桶是一个实体的聚灵阵，能够保持香汤内药料结果的持续与灵气的丰富。很多家底丰富的修士入住时也会唤上一桶，但用于给人洗髓倒是几近没有的事。

秦衡萧被这精密的交缠爬得满身麻痒，痒得像有一千一万根头发在搔他的血肉，他咬紧牙关，身材都发颤了，却还是一声不吭，稳坐如山。

低叹两声，梅慕九端坐参悟。

水始终温热，灵气像一场小型飓风般不竭涌入这小小的隔间，在顿悟与修炼下，一夜一晃而过。

他决意重新悟起，将玄明悟错的路重走一遍，掰回正轨。趁便将两册合为一册，如此便能生出一本新法决，更通透，更融会。

上册法决便是玄明平生所修的道，梅慕九都翻看过才明白，上册修杀，下册修仁。只修上册，心中存恶，只修下册，则成愚善。

伴计抬上来前也觉得是梅慕九要享用，却瞥见是阿谁还未修炼的小孩正在脱衣服，不由极其羡慕地看了好几眼。

魏先邪此前再三叮嘱要快准狠，梅慕九服膺此言，趁秦衡萧还在对应麻痒时，神识裹挟着灵气精准敏捷地将针拔了出来，如一支神祗射出的羽箭，只余一道迅捷藐小的白光一闪而过。

“……”秦衡萧一动不动如遭雷劈，没法从被人亲了的震惊中走出来。

梅慕九安抚般地摸摸他的头发，温声道：“能够有些疼，忍一下。”说罢，遵循魏先邪教的体例，先用神识包裹住小孩的满身，继而一寸一寸地如蚕丝般细精密密地缠住筋脉与丹田，直到确承认以护住每一寸才全神灌输地渐渐靠近长针。

“唔。”饶是固执平静如秦衡萧在这一顷刻也忍不住闷哼出声，固然在梅慕九织成网的神识中他的筋脉只是微微颤了颤，并不疼痛，但在这一顷刻间是他有影象以来第一次如此的畅快。他仿佛已然毫无重量，浮于六合之间，风也从他的身材穿透而过。又仿佛曾经的日子都有一座大山压在肩头，刚刚才突然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