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督师[第2页/共2页]

走着走着便有人一头栽倒，是病饿而死。

孙传庭不再思疑，松了口气，这一口气松了，却好似被抽干了力量，口中喃喃：“晓得了，晚了，晚了。”

李迁走过来，低低道：“大人，这潼关怕是……守不得了。”

十余骑遣散了溃兵，长驱直入，竟无人禁止。

军令如山，凤威营士卒纷繁散去，走向各自死守的垛口。

命李迁在这里守着，他带着几个亲兵走下关城，直奔督师大营，他要面见孙传庭。

现在关城表里，到处都是乱跑的秦兵，丢盔卸甲的一片狼籍，连关城都无人扼守，这一败连辎重，粮草，大量的火炮，弹药火箭车全丢了。

周世显上前，抱了抱拳，低低道：“标下周世显，拜见督师。”

“让路！”

“关中，关中……”

见是京里来的锦衣卫，亲兵将领眼中闪动着气愤，白虎节堂内，氛围刹时肃杀。

周世显不再多言，拿出兵部公文奉上。

哀，莫大于心死。

没人重视到，在潼关北侧的城墙上，另有一只始终保持寂静状况，军令如山的精兵存在。

白虎节堂内，回荡着周世显降落的声音：“督师，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呢，我们身后另有关中！”

一阵，死寂。

周世显坦开阔荡，欣然道：“下官所部，已在北城守御多日。”

“罢了。”

漫山遍野的溃兵，乌压压的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头，溃兵很快将潼关以东的郊野填满了，向着关前不要命的疾走。

朝阳东升，朝阳如血。

在亲兵的搀扶下，孙传庭一瘸一拐的走了。

堂内的长椅上，瘫坐在一个身穿明光铠，身形高瘦的中年将领，他样貌儒雅，头戴八瓣帽盔，现在双目紧闭如同死人普通。

周世显嘴角微微上扬，沉沉道：“是！”

“驾！”

李迁跟从他光阴久了，早已明白他的情意，不再多言，扭头道：“凑甚么热烈，散了！”

秦军前队逃进了关城，后队还一眼望不到头，成群结队的关中后辈搀扶着受伤的同亲，在泥泞山路上跋涉。

半晌后，耳边又响起孙传庭沙哑的声音：“周世显，你回京去吧，你代我启奏陛下，是传庭……无能。”

如许的溃败别说是人，就是神，也没法禁止，他这两千五百兵马堵上去，只怕会被活活踩踏而死！

潼关表里完整落空了次序，秦军体例被完整打乱了，新兵为主的秦军，为崇祯帝的莽撞决策支出了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