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欲过桥前路无梯[第2页/共3页]

月娥望着面前这一张刻薄刻薄毕露的脸，心头俄然升起一股肝火来：若面前这端的儿是条死路，没有退路可走，她也只能拼上一拼。她自忖宿世当代都没有做甚么孽障，莫非端的就会必定死在这些个肮脏鄙陋、狼心狗肺之人的手中？

“我现在只求能许配个好人家，也算是逃出世天了。”王金玲说道，抬起帕子又擦了擦泪。

那边声细细说道：“我是有件事要同嫂嫂商讨，我们且出去说。”

月娥皱了皱眉，但是转念一想，本身对这当代全无熟谙，若端的儿有个了解的朋友，同她扣问扣问也是好的。当下快步向着大门口去，翻开了门闩子，将门悄悄拉开，迈步出去，再回身关上，当时天还蒙蒙亮，一时无人发觉。

月娥出了大门，站在门口上四周张望，正在心头彷徨，却见王宅右手边的过道里，探出个头来，向着她缓缓地招了招手。

月娥看她眼圈发红，也为她感觉心伤，伸手握着金玲的手，说道：“你不要哭了……”想要劝，却不知如何劝说，满腔的话乱七八糟的，都只在嗓子眼里转悠，说哪一句都感觉分量不敷。

骏马每驮痴汉走，巧妻常伴拙夫眠。

金玲渐渐地止了哭声，站住了脚，说道：“话是不假，但我内心只顾虑我的妹子跟老娘。”

金玲听月娥如此一说，反倒慌了，仓猝伸手反握住月娥的手，说道：“嫂子你说甚么胡话？走？往那里走？若端的儿能走倒是好的，嫂子忘了前个月邻村媳妇跟婆婆吵架，一气之下回娘家之事？”

月娥只得笑笑，将头低下，缓缓摇了摇。

月娥想着金玲对本身说的那些话，原是一首鄙谚：

去到了过道里，金玲女人立住了脚双手交握腰间，说道：“嫂子，明天是产生甚么了？你莫不是真的一时想不开去投水了吧？”

月娥呆呆怔怔，看着金玲：“那么说逃脱倒是不成的了？”

月娥怔了怔，她那里认得谁是月娥，但却没法，硬着头皮说道：“哦，是金玲，你叫我有甚么事吗？”

月娥站住脚，惊奇不定，那声音听来非常年青，是个女人的声，听不到这边承诺，就静悄悄的仍在摸索着叫，月娥怕轰动了王家的人，少不得承诺了一声：“是谁在叫我？”

王金玲看着月娥，说道：“似嫂子这般的好人才，十里八乡都比不上的边幅，就算是做个王公夫人也不为过！却恰好阴差阳错、落在王四哥的手里，被那两只老货压榨欺负，我看了也感觉心寒，真真是骏马每驮痴汉走，巧妻常伴拙夫眠！糟蹋了人才！——而似我们这等连嫂子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的，又能如何个好造化？罢了，也不消那些痴心妄图的，统统便听天由命罢。”

月娥吓得一大跳：“你说甚么？他如何能如许儿？”

金玲说道：“我本日来叫嫂子出来，是想跟嫂子说一件事，昨来媒婆大娘来我家说亲了，我爹娘对那户人家非常中意，如果不出不测，过一阵我就不在这儿了。”

月娥叹了口气，心头的主张转了转，见摆布无人，未免也说出来。望着金玲通红的双眼，说道：“既然是如此……你爹时而发疯，为何你们还跟着他？倒不如走了算了！”

过道里一声无声，金玲抽泣半晌，伸开双臂来拥着月娥，哭道：“嫂子，你说我的命如何这般苦？”

月娥不晓得这月娘跟金玲的寒暄如何，不过见两人朝晨便出来发言，想必是不普通的，便说道：“如此恭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