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嫉妒幸福[第1页/共2页]
“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篙共一丘”,望着面前不起眼的小坟,另有坟前贤熟的女人,刘憬不觉沉重起来。佛说“统统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当作如是观”,他感觉这话不对,逝者逝矣,但生者尤在,祭奠不是默念,而是哀思。
坟很小,埋的应是骨灰;坟尚新,仍有铲痕,估计玉瑕腐败来过;坟无碑,在荒败的坟群中沉默纤细。刘憬看了看,递过手中的小铲。玉瑕接过,怔怔看了一会,无言地清理坟头的杂草。刘憬提着袋子在一旁肃立,望着玉瑕悉心的行动和咬着嘴唇的神采。
“老天有情风作泪,墓前祭古酒一杯。”纸烧得很快,玉瑕抹了抹风干的眼睛,扯开卷烟点了一支放下。刘憬递过倒好的酒,玉瑕扬手一洒,随即起家:“走吧。”
刘憬站起,在她额头重重一吻,拥着女人拜别。他也想说几句,但没开口,如同玉瑕无需安抚,逝去的小叔叔也不需说话。
玉瑕美面紧紧,闻谈笑了下,好多感激和柔情。她很设想平常一样,可惜没做到。刘憬明白这类豪情,浅笑着伸出右手,很坦但是竭诚。玉瑕轻柔一瞥,悄悄捏住。两人向山包并行,阳光在他们肩头普照,风吹着他们衣裳,身边是青草萋萋的肃寂。
刘憬凝睇她没说话,但双眼发热。
“老公,这是我新找的人。”玉瑕低头翻火,眼泪突然涌出。
火化场矗立的烟,寂静地向天空喷吐黑烟;宅兆荒凉的残土,埋葬破败的骸骨,但若前尘旧事皆已随风,影象真变空缺,统统又为谁牵挂,为谁堕泪?一个死去的男人,另有知心的女人抽泣,诉说内心话,又如何会不幸运?
火越烧越旺,火苗的影子在玉瑕脸上摇摆。
刘憬捡了根枯枝,玉瑕接过,翻动叠成一沓的烧纸,眼泪一搭一搭滴落,火苗熊熊旺起。
玉瑕手臂在脸上横了一把,接着说:“他是刘大哥儿子,你大侄儿,挺巧吧?我就当你帮我找的,谁让你死了,这么想我内心能好受点儿。他对我挺好,刘大哥刘大嫂也认我是儿媳妇了。我现在忒满足,不骗你!要不是此次回家,我现在底子想不起你!”
村落糊口虽只两天,但朴实纯美的景色,朴素的深厚的豪情,都让刘憬深深感悟。可实际终是实际,他已按玉瑕的毒计给鲁秋阳打了电话,归去要面对市不平静的夏天。
两人到家,玉瑕大哥和小弟已携妻赶到。大舅哥罢了,小舅子比刘憬还大四岁,却恭恭敬敬叫他姐夫,这感受真别扭。秦氏一家聚全,热热烈闹吃了顿午餐,刘憬和玉瑕带着孩子,和二老依依惜别,乘两位舅哥的车到县里,然后踏上归程。
玉瑕不断地翻着眼睛,一抽一抽说:“你别怪我,从你走那天,我就没想过不找。我啥样人你也晓得,挺无私。但我先想的是孩子,我让他当干爸,他挺勉强,也不乐意。你们男人这类事普通都会对付,他如许申明他当真,当时当真,现在也当真,多多现在都把你忘了!我明天没带孩子,因为她太小。你放心,她始终姓周,是你的骨肉,等她大了我就奉告她。”
清风荡来,玉瑕头发扬起,远处的纸灰和未燃尽的冥钱弥飞,仿佛逝者荒凉的愁绪。
玉瑕跳下,把车立在路边:“骑车不便利,得走畴昔。”
玉瑕仿佛很怠倦,揽着他的腰,温馨地偎在他肩头。身后的墓群垂垂远去,他们分开,必定还会再来,但不会哀痛。
玉瑕深吸一口气,起家抹了一把泪,把残剩东西摆完,又取出烧纸。风并不大,打火机擦了几次都被吹灭,刘憬用双手帮手呵住。火点着了,缓缓烧起,燃烧的火苗在凌晨的阳光里很白很弱也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