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双入梦[第1页/共3页]
她吃了一惊,下认识的展开眼,便见账内不知何时竟多出一只蝉翼般轻浮的白纱罩子。
高暧像讨了个败兴,听他说得决然,却也不知该如何劝了,只是心下没出处的一阵绝望。
默念着那三个字,就像胸中埋进了钟磬,一声声怦然律动着,心愈发的乱了。
她不由有些悔怨,可话既然已经出口,便变动不得了。
他说着,背手踱近几步,眼望着半启的轩窗外,叹道:“当年太、祖、爷爷一统江山,定鼎天下,便制铁牌悬于宫门外,严令后代子孙不得使内侍执要过量,更不得擅权干政。只可惜,未及两代便此令不可了。厥后历朝愈演愈烈,很多奴婢也更加跋扈放肆,冤狱乱政之事地点多有。父皇有感于此事大大倒霉于江山社稷,当年淘汰司礼监和东厂,终究有些效果,却不想到陛下这里竟又……唉,数十年辛苦,还是毁于一旦。”
她坐在那边愣了半晌,那几个王府宫人便又走了出去,奉侍她换了身新的中衣,盖好衾被,放下罗帐,点起熏香,又熄了灯盏,这才纷繁退到外间。
若内侍真的如此不堪,为何历代祖宗还要一力重用他们呢?而像徐少卿如许的人,算得上跋扈放肆,祸国殃民么?
想着想着,她不由得便星眸微阖,冷静的诵起了佛经,替他祝祷。
畴前被他撩惹时,老是不自禁的羞怯,其他倒也没如安在乎。
这是谁做的?
高暧仓猝坐起家,伸手扯开帐幕,便见徐少卿孑然立在床榻旁,细白的月光透过半启的小窗洒在他身上,将那曳撒上的纹饰褶皱都照得清清楚楚。
高暧肩背上有伤,没法仰卧,只能靠着软囊躺下。
东厂的人便要不得么?
高暧惊得呆住了,竟忘了遁藏,待回过神来时,纤手却已被他抓住,转动不得了。
现下想想,本身堂堂的宗室藩王,竟被一个奴婢无端端的乱了心神,实在是好笑得紧。
他先是不答,顺手捋了捋袍子,又将头上那顶描金乌纱摘了,端方的放在床榻的脚头边,方才应道:“这还能是做甚么?臣没处所去,只好借公主这方宝地歇歇。”
她刚收回一声惊呼,便见他将手指竖在唇边,表示本身不要出声,跟着眼角朝四下里瞥了瞥,便俄然抬脚,竟一步跨到了床榻上!
抬起眼来,便又瞥见那装着萤虫的白纱罩,内里微光点点,竟有些迷离的美。
徐少卿说着便俄然挪过来,也向软囊上一靠,与她挨在一起,笑道:“公主看,臣现下不就来了么?”
他顿了顿,似是有些话不吐不快,想想便轻咳一声,续道:“你是公主之尊,他不过是个刑余奴婢,经心保护乃是恪尽本分,左不过再借此赚些功绩,幸亏陛下那边邀宠,胭萝也不必过于在乎。何况他是东厂提督,此中牵涉庞大,莫说不宜交友,连近也近不得,胭萝可千万记下了。”
高暧惊诧望着他那蓦地沉冷的面色,这才省起徐少卿与这位三哥很有些不睦,本身方才只顾挂记竟忘了。如许贸冒然的问起,又是如此孔殷,想来定然是犯了忌讳。
却听他俄然问:“公主可还记得那晚我们坐在山顶看星么?”
她不自发的把头转畴昔,隔着罗帐,就看外头模糊约约竟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嘘。”
这叫甚么话?
高暧却也没甚么要说,撑起家子,就在床榻上行了个半礼道:“三哥慢走,恕我不能相送。”
“啊,你……”
只是她那副情相称心的样儿,瞧着实在让人生疑,可现了局面难堪,却也不好再问了。
再者,本身现在也实在念着他,若不问出个究竟来,那颗心便不管如何也定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