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烟雨愁[第1页/共3页]

冯正扑连着喘气了几下才顺了气，躬身道：“回主子话，内官监没调奴婢去换牌子，奴婢天然要留在这儿奉侍主子。”

她点点头，心想此人不是认了徐少卿为父么？在宫里总该有几分脸面才对，如何瞧着倒跟那些平常的内侍也没甚么两样？不过，这类时候他还情愿留下来，倒也让民气中欣喜。

“我明白，与你无关，起来吧。”

高暧不由一愣，下认识地拉着翠儿低声道：“快走！”

那中年内侍皮笑肉不笑地冷然道：“哼，咱家奉的是太后懿旨，陛下也点了头的，谁敢劝止便是抗旨，还愣着干甚么，快搬吶！”

“怕甚么，撑把伞就是了。”

她拉着翠儿缓缓转过身来，便见顾太后一行已经来到近处，那张本来尽是忧色的脸早沉了下来，两道森寒的目光直直的刺了过来。

“停止！这是陛下赏赐给公主的，你们竟然也敢拿走？”

实在高暧也不知要去哪，只是内心闷得难受，感觉不出来透口气便仿佛要憋出一场病来。

“嘘。”

这么想来，心头便觉镇静了很多，连这内里那绵密微凉的风雨也变得柔煦起来了。

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过甚，就见火线园路有一大群人劈面而来，中间穿玫红色对襟龙纹袄裙的，鲜明竟是顾太后，而身边另有一名着红色圆领团龙锦袍，头戴翼善冠的年青男人，双手扶着她，神态乃至恭敬。

她想不通，只好收了伞，扶她向那水榭而去。

几个内侍大喇喇的冲进寝殿，未几时便将那大箱小箱的金饰器物，衣衫料子尽数扛出来，随那中年内侍扬长而去。

若大的院子顷刻间变得冷冷僻清，就像平白被抽暇了似的，阴凄凄的有些怕人。

她嘴上这么说，内心却也在迷惑，模糊想到一个答案，却不知本身猜的对不对。

“徐厂臣他……晓得你留下么？”

高暧没有体例，也顾不得地上的泥水，硬着头皮上前膜拜施礼，翠儿也从速跟着跪在一旁。

“我本来便不是宫里的人，摆布也就如许了，没甚么好难过的。实在我还真盼着再被发送回弘慈庵去，那边反倒没这些骚动。”她自言自语地叹着气，语声平平的仿佛万事不萦于怀，可又似是带着难以言喻的愁苦。

“你们……”

他没有撑伞，身上的袍子已被雨水全打湿了，裤腿和膝盖上另有几片泥污，像是跑得急，半途摔过跤似的。

但奇特的是，当时她还被和亲之事困扰，却不感觉有多难过，现在和亲已然作罢，园中的风景也仍然仍旧，她反而心中郁郁，寻不到半分当日的兴味，总感觉少了些甚么。

她顿了顿，便抬步走入，沿着被雨水冲刷一新的园路而行，影象垂垂变得清楚。

“翠儿，我想出去逛逛。”

“云和拜见母后。”

抬眼望望，不远便是那处水榭，高大的花石也仍然矗在那儿。

“随他好了，我不过是个闲废的人，还怕被算计么？”

遥记得那日天高云淡，轻风送着几分暖意，与现在的确是天壤之别。

六合间像笼了一层水汽，如烟似雾的，但却涓滴没有那种清爽的感受。

亭外倒是吵喧华闹，到处乱糟糟的，内侍宫人们一个个挽着承担，打着油纸伞，鱼贯向大门走去，每小我颠末时，都忍不住朝她瞧上一眼。

“不消，你先下去吧。”高暧悄悄点头，又捻起了佛珠。

主仆二人都沉默了，亭外细雨霏霏，竟显得莫名冷了几分。

“翠儿。”

“公主……”翠儿咬唇红了眼眶，委曲的要掉泪。

高暧闭目坐在后院的三角小亭内，手里拈着佛珠，低低地念诵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