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香炉紫烟（九）[第3页/共3页]

没曾想，人鱼在空中以极其诡异的姿式扭动躯体，竟然躲开了竹竿。双手更是向我探出，咧开的嘴巴抻裂了两腮的肌肉，白森森的牙床刺出锋利的牙齿，向我咬了过来。

那一刻，我实在没法描述是甚么表情。腐臭烂肉的味道顶进鼻子，熏得眼睛辣疼。透过眼眶还能看到骷髅头的颅腔里，有一坨红色果冻形状的东西，“滴滴答答”淌了出来，黏糊糊地沾满手心，几近和竹子粘在一起。

腐尸的身材，固然已经腐臭不堪，仍然能到，巴掌大小的鳞片遍及满身。很多鳞片已经脱落，成片米粒大小的红色虫子，死死咬着泡成棉絮状的烂肉。他的腰部以下，倒是一条庞大的鱼尾，跟着更多腐肉的脱落，几根手指粗的筋脉，晃闲逛悠黏连着，烂得像块破布的尾鳍。

我摸出军刀，退到竹筏后端，面不改色心却跳得短长，眼睁睁看着那两丛头发从河里渐渐冒出，湿漉漉地贴在两张泡得发白，脸肉被鱼啄食得坑坑洼洼，有些处所暴露淡青色骨头，紧闭双眼的人脸。

月饼还特地在竹筏前端支棱起两根短竹，把强光手电绑健壮当探照灯。笔挺的两柱灯光顺着河面延长至极远处的暗中，波光粼粼的河面微微颤抖，盯得久了，总有种甚么东西会从河里渐渐钻出来的感受。

“满脑筋如何就是吃？还不过来搭把手。”月饼这会儿工夫已经砍了三四根竹子，“做竹筏，还真要游畴昔啊？包里带的绳索够不敷？如果不敷扒些树皮搓成绳。”

俄然，水声“哗哗”作响，灯光映照的河面，出现两团烧开热水般，细精密密的水泡。

经月饼提示，我顺河而望。固然密林遮挡，视野很不清楚，影影绰绰中，有一道乌黑的山影，横断在野河火线。

这更让我感觉惊骇！大片大片的盗汗渗入了衣服，双腿不断颤抖恰好还生硬笔挺，胸口像是压了块沉重的石头，每一次呼吸都非常艰巨。

人，一旦放弃但愿，就如同操线木偶，任由摆布。抓着脚脖子的那只手，把我拽向河底。我放弃了挣扎，认识逐步恍惚，始终闭着眼睛。

“咕嘟咕嘟”，竹筏四周，沸腾起无数簇水泡，整条河像是被地火煮沸，水泡“噼啵”腾跃，数十个潮湿头发遮挡的腐臭人头，从水里冒了出来。

肩背传来的阵阵水压越来越重，“砰砰”落水声沉闷不断――人鱼又追来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处亮着白光，紧贴河岸岩石，天然构成的，直径两米多的石洞。

这类人身鱼尾生物，我曾经在舟山群岛、海南黎母山见过，还经历了两件很诡异的事情。

随口这么一说，再与“仙府”、“神仙”的线索相联络，倒是感觉大有能够。

那一刹时，近似于深海麋集惊骇症的惊骇，占有了我的认识。根本来不及思虑月饼在甚么处所，这些“人”是甚么东西。只是浑身生硬，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悄悄地漂在水面，跟着河水流向悄悄扭捏。

我差点没站稳，赶紧用竹子另一头抵住竹筏保持均衡。阿谁骷髅头竖在竹尖，“骨碌碌”沿着竹子滑了下来，恰好落在我的手上，来了个脸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