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1页/共4页]

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还说，转世以后如果没甚么事，就别操心机找你了，你懒病犯了，想好好歇一歇，等歇够了天然会来找我们。”

他说的这些齐辰也确切有感受，就仿佛他感觉龙牙、单啸他们跟惠迦方丈的干系应当还不错，可除了有公事要办的时候会找大师帮手，其他时候很少见他们去万灵寺。

“当时候就有些了解你说的那句‘总有落的时候’了，因为每一次大灾厄以后，你的耗损都特别大，总要好久才气规复过来——”龙牙说着停了一会儿，才又接着道：“但因为总能规复过来，以是我觉得离落的时候还远，说不定哪天我龙牙刀又碎了，你都还过得有模有样的，还能窝在这山顶听雨喝茶，再赖它个几千年。可成果……我刀身所缺的部分都还没找到，你竟然就到了大限。”

龙牙听了他这问话，没立即开口答复，而是抬手灭了两豆烛火，带着齐辰直接掠上了古楼的房顶，站在了倾斜的屋檐上。

大抵……真是风俗了吧。

龙牙瞥了他一眼道：“听着吓人？看着也好不到那里去……我当时问你这血点是如何回事，你说实在早就有了，每渡一次人间大灾厄，你心口就会多一个血点，长齐四个血点，把心口血脉连成一片的时候，就是你命数尽的时候……”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茫远夜空中的某一点上，微微眯着眼，像是在透过碎金似的的银河看向数百年前：“当时候人间又恰逢改朝换代的时候，天灾*一向没有断过，当时地界出了题目，动乱得短长，差点要翻天，乃至于循环不稳，连带着别的两界也不得承平，各方都自顾不暇，门前雪都扫不洁净了更别说插手管其别人的事情。我当时候也被召归去了，血里来去一天都不得闲，当然上不了瞿山。我只传闻因为循环半崩溃，人间因果堆积，苦厄愤懑凶煞都没有及时化归消弭，乃至于人间翻了天，好好的人都变得嗜杀、狂躁、阴霾，正巧又碰上了战事，乱上加乱。当时候亡魂地界管，生魂都归在你的担子里，你免不了要下山的。那场动乱持续了十年之久，我终究抽出身来上瞿山的时候人界也恰好规复如常。我记得当时是春末夏初，你却把狐裘都裹上了，吓了我一跳。也是那次，我偶然间发明你心口上有四枚血点，血点四周的经脉都显得清清楚楚，蛛网似的趴在心口。”

龙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声音懒懒隧道：“老子记恩啊。并且我也不爱跟咋咋呼呼的人凑一块儿，听着他们叽叽喳喳一堆屁话的话我就脑仁疼，你这里清净。并且——”

龙牙“嗯”了一声，道：“你跟我说，四点齐了，你该入循环了，等再世为人，大抵……就认不得我了。”

“那你如何忍耐的？”

他顿了顿，道：“你天生就是为了安魂渡厄来的，而我本体是妖刀，兵器嘛……你晓得的，杀气邪气都重，我们走的又是以杀止杀的道，偶然候杀很多了，有些节制不了本身，在你这里呆几天能缓一缓。”

齐辰还向来没有站在如许的处所，以如许的角度看过夜空，一时候被震得几近要忘了本身刚才问出的题目了。

齐辰：“……”

瞿山固然不是巍峨名山，但也是锡市的最高处了，站在古楼的屋顶上俯瞰，周遭百里都是锡市郊野，黑黢黢的一片，只偶尔缀着一些零散人家和灯火，稀稀拉拉，显得格外沉寂。

齐辰转头看向他，龙牙却还是看着渺远之处目光未动，他眯了眯眼接着道：“我没问过这些屁话你究竟是从哪儿晓得的，不过不问也差未几稀有……我们这些——临时算神鬼精怪吧，相处形式一贯很淡。实在你来广和这段时候应当也能看出来，即便过了几千年到了现在，相互之间来往也未几，比如我们和惠迦那秃驴，另有云杜山上那帮牛鼻子羽士，乃至管得最宽的特处，常日里的走动都很少。精确地说，六合人三界以内都这德行。因为各自有各自的端方，行事做派、统领范畴都分歧，自古以来就风俗泾渭清楚，各扫门前雪。说得含混一点，就是各有各自天定的命数和任务，你那些神神叨叨的动机大抵也就自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