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为君取字[第2页/共3页]

一时寂静。

花询昂首看她，内心不觉有些伤感。

“我觉这月色恰好，想说半夜不能做个‘采花贼’，看看表妹心肝心疼的海棠。没想到迷路走到这，瞥见楚仲辞与表妹俩人煮酒弈棋好不欢愉，便怕打搅。”花岸近前来，月光镀在她脸上，投下半面光影，妖媚之极。

花询蹙眉，心中甚是不喜花岸这张嘴，便不答话。

“与你无关。”花渡道，“你既然来了，就给我安生一点。畴前各种皆不作数，今后你再做甚么，还须三思。”

“表妹深夜不睡，在这里捡花瓣玩呢？”

“坐天下的楚氏，皇族公子，竟然个个以私养男宠为好，王亲贵女，自养女姬，宠嬖尤甚，外称姐妹，内为伉俪。”花岸回过甚来，勾起嘴角耻笑道，“世人多爱同性，并以之为光荣，炫之以繁华，我还劝表妹不要和楚仲辞夜会，除非表妹真想攀就宁王高枝。”

这倒让花询不知花岸那句“痴人”说的到底是何意。

花渡挑眉：“无涯，你修道修仙，莫非没有修心么？”

“我如何待你？”花渡似笑非笑道，“是谁承诺我获得花签以后，永久不会来花府打搅我？又是谁，晓得我的身份以后还敢占便宜，自称表姐的？”

“梦里的东西都是虚幻的，你何必顾虑？”花渡摸了摸她的发顶，和顺道，“留不住的，只能讨你半晌欢心，若太固执，那些长久的欢心，都会变成悠长的痛苦。”

花渡轻叹道：“你离楚家人远一点。我替你算的卦，应在楚家人身上。你要晓得，你已经有所成了，不出不对，位列仙班，指日可待。”

见她长袖一挥，花询转头看向梨树，只见统统落在地上的花瓣全浮在空中，仿佛有人将其一片片捡起，贴在半空。

花岸扭着腰起家往外走，负气道：“归正你我不熟，你管我那么多何为！你的恩典我记着，赶明儿我得道成仙了，必然给你送份厚厚的大礼来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不是，你们当神仙的都这么无耻吗？花解语，你就是一个伪君子！”花岸气急废弛道，“当年我不晓得你是甚么人的时候那么恭敬你，你竟然这么对我！”

她走到凳子前坐下：“或许是我太孤傲了。在花府里，越是聪明越会晓得很多，晓得很多了，就不肯与那些报酬伍。勾心斗角，非我所愿。这真的只是我的梦，梦里有一个斑斓又和顺的姐姐，能够去江南漠北，去天涯天涯，去我神驰的处所。没有殛毙没有私仇，没有调侃没有奉承。”长叹一口气，重新带上笑容，“这里太好，我会沉迷……你太好，我会依靠你的。”

花询想了想，说：“此言甚是。”

“表姐！”花询不悦，冷眼看她，“仲辞与表姐没有私怨，表姐暗里说她人之事，这不好罢？又不是统统姓楚的都有此癖好，纵使有，与世人何干？与表姐何妨？爱好男宠女宠，都是她人自好，纵使我与仲辞真有甚么，我也不感觉那是肮脏！你无态度无资格置喙！”

风卷纱帘，花询走到亭口，屋檐那瓣桃花被风吹下，她伸手接住。

“晓得了。”花岸打了个哈欠，摆摆手。

“哟？没想到咱表妹竟然这么通透？”花岸赞美道，“不愧是……”她俄然顿住，改口道，“表妹至心不厌？”

花岸气得跳脚：“乌鸦你大爷！我是无涯！”

“不必了。”楚衍拢好披风，提起灯笼，身影垂垂消逝在黑夜中。

“你明日就及笄了，但是个大人了。”花渡低眸，眼底仿佛有雾气氤氲，“及笄后，就该许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