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火烈鸟[第2页/共4页]
当太阳光热切地照过来,斜风轻抚着山头的树叶,那些沙沙的声音好像一首平平、迟缓的乐曲。这声音摇摆在她的耳畔,如虚空中的云彩,变幻着美好的模样,又如一弯清泉,洗涤着她过往的罪孽。
翼后跪在那边,愣在原地。
任城。
她深知这银瓶和六根清净竹皆为佛家珍宝。
全部灵山之巅刹时一片沉寂。
多年不见,他仍然眉眼紧闭,仿佛这人间的统统都难入他的法眼。
接引道人沉沉地点头。
但是大明王当即打断了她:“尚付不需你去救,他不会有事的。”
鸾鸟没有答复,那双殷红的眸子里,仇恨之色更重了。
“那贤人身上流淌着你的血液,唤你圣母,并无不当。”一旁的准提道人回应道。
她尽力拼集着琐细不堪的影象,仿佛看到阳光透过山间氤氲的雾气,模糊闪现出尚付的脸。尚付在对着她浅笑,而他的身后是一片血腥的殛毙。她又仿佛看到揭开面具的虫渠,那张面具背后,是鸾鸟狰狞的脸。
她站起来,阳光晖映着她的脸颊,风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落了她满眶的眼泪。
“为甚么,你要如许做?”她流着泪问道。
统统正如翼王所言,少康竟然真是被冤枉的。鸾鸟当年化身为虫渠,制造这个隐晦的迷局,莫非只是为了篡夺翼王的天下?但是这跟少康又有甚么干系?
鸾鸟仿佛并没在乎她的话,扇动翅膀,向梵宫的方向飞去。翼后惶恐地跟着他,跑下城楼,寻着鸾鸟飞去的方向,穿过一个个厮杀,踏过一片片血迹,迈过一具具尸身。血溅在她的身上,一股股死灵的冷意渗入进她的肌肤当中。她顾不上这统统,只是迈着艰巨的步子,向梵宫奔去。
鸾鸟回旋在梵宫上空,瞪眼着这佛光、结界和桥梁,当即扇动双翼想要飞过来,却被这结界硬生生地挡住,没法入内。
全部天下,仿佛就只剩下她短促的呼吸声和眼泪。
“他们是谁?我是谁?我从那里来?我要去处那边?”她的脸上一片茫然,望着两位道人,那二位竟然神采淡定,神采没有任何窜改。
残暴,只能用残暴来描述。
“翼后,”大明王冷冷的说,“六道循环当中,每小我皆有劫数。你有你的灾害,那些百姓也有百姓的灾害。就连我,也在这循环当中。”
他一脸安静,仿佛甚么事都没产生似的。
大明王无法地点头。
她接过宝贝,谨慎保藏,然后俯身叩拜,化作一只三足火鸟向北俱芦洲遨游而去。
她必然要禁止鸾鸟,禁止这场殛毙。
但是,她内心仍然放不下。
栎,这位被翼王放逐回任城的翼后,此时站在生门的城楼上。刚才,她就是站在这里,目睹成千上万支银灿灿的箭从梵宫坠入任城。
翼后跟着那座五彩浮桥掠空而起,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已来到一座霞光缥缈的山岳。这是一座何其宏伟的山,它顶摩霄汉中,根接须弥脉,巧峰摆列,怪石整齐。绝壁下瑶草琪花,曲径旁紫芝香蕙。
“迦楼罗,你再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出来,别怪我杀光你的城民!”鸾鸟回旋在任城上空,嘶叫着,搜索着翼王的身影。
“还活着的,都跟我走。”一道金光闪过,任城上空呈现一道幽冥难以超越的结界。从结界中生出一道五彩桥梁,桥头稳稳落地,却看不见桥的绝顶。
接引道人眨了一下眼,嘴角微微一扬:“翼后,你真决意下山?”
作为修佛之国的王后,翼后虽没见过佛,却从佛经上见过佛的画像。左边那位身居十二品莲台的应当是恰是佛祖接引道人,右边那位三头十八臂的,则是接引道人的师弟,准提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