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和其光,同其尘[第2页/共4页]
曹用果轻抚长须,点头一笑:“升迁贬谪调任,是朝中司空见惯之事,不必大惊小怪。就如我,虽还是被笑称为睡卿的鸿胪寺少卿,实在已经赋闲在家,被削官夺职,不过是迟早之事。”
曹姝璃自认见多了青年才俊,不管是王爷之子的王子还是公侯之子的公子,于她而言,都并无分歧,不管是王子的倨傲还是公子的自大,都不会让她怦然心动。哪怕对方真有超人一等的才学,满腹经纶口若悬河,在她眼中,却总有轻浮和矫饰之感。
宋超度之名夏祥有所耳闻,因宋超度为人朴重,曾劈面向皇上上书,皇上不想再听他的慷慨激昂之词,回身要走,皇上每走一步,他就膜拜一次,高呼圣上留步。皇上迈出五步,他头碰地上,磕得头破血流,皇上无法,只好留下耐烦听他讲完。以后皇上常常提及宋超度,老是想起被他强行留下之事,为此,皇上固然承认宋超度之才和为人,却头疼他的朴重。
曹用果怫然变色,后退一步。曹姝璃秀眉紧簇,微露不悦。
“恰是。”曹用果暗中打量夏祥一眼,见夏祥神采如常,心中稍安,李鼎善当今是大家避之不及的祸害,三王爷欲除之而后快,上京当中几近无人不知,他唯恐夏祥包藏祸心,“夏郎君莫非熟谙李公?”
夏祥并不会因为曹用果位卑权低而有不恭之心,就持续刚才的话题:“渊明归隐图落款是李鼎善,但是李鼎善李公的手笔?”
曹殊隽终究忍不住跳了出来,冷哼一声:“明显说的是陶渊明,如何扯到了卖馄饨的老夫老妇了?夏郎君,不要东扯西扯切题千里好不好?”
曹用果心中一惊,不由多打量了夏祥一眼,见夏祥泰然自如,心想或许是他多虑了,夏祥不过是一名进京赶考的学子,怎会和李鼎善有干系,安闲地说道:“不错,是工部侍郎宋超度所赠。”
思忖半晌,夏祥心中便有了计算:“曹公,以我的肤见,陶渊明退隐故乡,既不是退出宦海后的怡然沉醉,也不是在困顿中的牢骚不平……”
“笑甚么?”曹殊隽也被夏祥猖獗的笑声激愤,一把抓住夏祥的衣袖,“夏郎君,你受的是孔孟教养学的是品德文章,在别人家里父老面前,怎敢如此猖獗?”
六部别离是户部、吏部、兵部、刑部、礼部和工部,若按职责和权限大小排名,户部和吏部掌管天下粮仓和官帽,毫无疑问排在最前。其次是掌管天下刑事的刑部以及掌管天下兵马的兵部,就连办理天下科举测验及藩属和本国之来旧事的礼部,也比工部位高权重。工部掌管营建工程事项以及百工山泽沟洫屯田之政令等诸多事件,比拟其他五部,不但事情烦琐而混乱,并且向来事件繁多却又轻易呈现变乱。比如挖河屯田开荒,等等。
“渊明归隐图是李公三年前所赠……”曹用果并没有正面答复夏祥的题目,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渊明归隐图之前,一声轻叹,“夏郎君,依你之见,陶渊明归隐故乡,是退出宦海后的怡然沉醉,还是在困顿中的牢骚不平?”
“话虽如此,我却以为陶公的归隐,实在是无法之举。如果朝堂政通人和,宦海民风腐败,陶公何必去官而去?”曹用果微微点头,心有戚戚焉。
夏祥一开端也确切只当曹殊隽不求功名只为萧洒,有一颗“我自清闲寻仙去,不做尘俗世中人”的出世之心,扳谈以后才发明实在不然,曹殊隽一心向道不假,在向道之余,仍然少年心性,贪玩,喜好精美的物品,不管是穿衣打扮还是身上的佩玉以及手中的玉器,无一处不经心无一物不邃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