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从心所欲不逾矩[第1页/共4页]

夏平和萧五被请到客堂，二人坐定以后，管家曹林上茶，曹姝璃和曹殊隽先去换衣。

夏祥哑然发笑，原觉得曹殊隽是一个纨绔后辈，不学无术外加不知天高地厚，不想他还深受老子学说影响，深得《品德经》精华，当下也不起家，笑道：“礼不成废，仁、义、礼、智、信是为五常之道，五常为为人底子。进退周旋得其体，乃是君子身之法也。尊卑长幼有序，办事有规，淫乱不犯，不败人伦，以正为本，发为恭敬之心，斋庄中正之态，礼也。”

大夏初年，益州呈现了为不便照顾巨款的贩子运营款项保管停业的“交子铺户”。存款人把款项托付给铺户，铺户把存款数额填写在用楮纸制作的纸卷上，再交还存款人，并收取必然保管费。这类临时填写存款金额的楮纸券便谓之交子。

作儿脚下不断，低头掩嘴，虽是背对几人，双肩微微耸动，可见她正在暗笑不已，并不惊骇曹姝璃的威胁。

曹殊隽换了一身洁净衣服，身材苗条，头系方巾，腰间系一方锦带，着红色绣绫长衫，脚蹬方靴，只见他端倪如画，唇红齿白，面如美玉，当真是一名翩翩美少年。

“还想要银子？”曹殊隽气得跳了起来，跳过以后，反倒又笑了，“罢了罢了，我再加五两，统共是五十两银子，想要拿走，没题目，只要你帮我办成一事。”

曹姝璃如何也没有想到，方才还满腹经纶的夏祥，转眼间却变了一人，如贩子间还价还价的贩子普通，伸手要钱，还摆出一副理所该当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一个读书人，受圣贤教诲，又重视礼节，怎能如此贩子？

若非夏祥是曹殊隽的拯救仇人，她别说请夏祥来家里做客，连和夏祥说上一句话也觉很多余。不想夏祥竟是读书人，倒让她欣喜之余，不免更高看了夏祥一眼。比及夏祥几句话回嘴得曹殊隽哑口无言之时，她更是芳心大喜，如果夏祥真能压服曹殊隽将心机都用在读书之上，夏祥必然会成为爹爹的座上宾。

“夏郎君，茶来了。”

如此心性，倒也率真敬爱，夏祥暗笑，想起了之前的商定，便问：“曹三郎，四十五两银子的事情，现在就办了吧？”

萧五那里有那么多的弯弯心机，“哦”了一声，起家拿起夏祥本来的茶杯，一饮而尽，一抹嘴巴笑道：“特等也好，三等也罢，解渴才是好茶。作儿，再来一杯可好？”

“为何我的茶杯不如先生的茶杯宝贵？”萧五虽不晓得汝窑比起定窑之好，但只凭茶杯的光芒便能立判高低，不由奇道，“是因为我长得不如先生伟岸，还是我不如先生有才？”

“甚么事？”夏祥笑眯眯地问道，和颜悦色如同一个老农，他伸出右手，“先验过银子再办事，这是端方。”

此话说得太圆太满，曹殊隽神采一变，正要发作，却见曹姝璃微微点头，表示他稍安勿躁，贰心中稍定，心知曹姝璃也成心摸索夏祥一二。

夏祥微露可惜之色，拿过钱引左看右看，还给曹殊隽说道：“如果一锭五十两的纹银该有多好，比钱引拿在手中结壮多了。”

曹林上茶所用的茶杯是定窑，作儿所用的茶杯是汝窑。大夏有五大名窑，别离是“汝、官、哥、钧、定”，汝窑位于五大名窑之首，素有“汝窑为魁”之称。

“怎的如此气人？”作儿活力了，将茶壶重重一放，“你是榆木脑袋还是石脑筋袋？今后不要和我说话，气死我了。”

“还是要钱引好了。”夏祥仿佛听不出来曹殊隽话中的讽刺之意一样，退后一步，“曹三郎，究竟有甚么事情要我帮手，固然开口，我能救你，便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