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登闻鼓[第2页/共4页]

如果在平常在其他处所，众考子必然拍案而起，要争上一争。只是此时身在讲武殿，皇上在坐，谁也冲犯天威？万一一言不慎惹怒了圣上，别说功名被除，怕是连身家性命也难保了。是以众考子敢怒不敢言，只是持续埋头写文。

滕正元朝夏祥微一点头，目光果断当中又有了一丝义无反顾的断交，不由夏祥心中一凛。想起见王的嘱托，不由眯起眼睛当真想了一想，持续默写他在贡院测验时所写的《刑赏忠诚之至论》。因早已烂熟于胸，是以一挥而就。

讲武殿不是朝会大殿，又因是主持测验，文昌举、陈封、章则日以及多增加的几名阅卷官，坐在案牍以后阅卷。滕正元的试卷递交上来以后，文昌举看也未看试卷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凛然，随即拿起红笔在滕正元的试卷之上一划，当取消卷抛到了一旁。

张厚想了一想，见无人再敢交卷，便起家交了试卷。他不信文昌举会连他的试卷也一笔取消，如果真是如此，文昌举就是疯了。

皇上殿试之地是讲武殿。

大夏初始定都东京，后北上以后，才定都上京。东京的皇宫由此闲置。和东京皇宫比拟，上京皇宫不管范围还是建制，都气度了很多。

此科一共登科考子一百一十名。

纱帘以后传来一个严肃的声音：“平身。”

当年司马饰读到连车的文章时不觉汗出，是因为连车文章铿锵有力，一团斑斓，文昌举读夏祥文章汗如雨下，可不是因为夏祥文章众无有，水之汉江星之斗，而是夏祥殿试的试卷竟然和省试时的试卷一模一样！

又一想，暗自笑了，怎会有如此奇特的动机，高坐讲武殿上之人，不是当今圣上又能是谁？如果别人，岂不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再者以纱帘相隔，不以本来脸孔示人，应是皇上龙体不佳，不想让考子见到皇上的大病之相。

上京皇宫沿上京中线所建，有大小宫殿七十多座，房屋九千余间，分为外朝和内廷两部分。外朝的中间为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统称三大殿，是停止大典礼的处所。内廷的中间是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统称后三宫，是天子和皇后居住的正宫。

滕正元和吴永旺二人也是相对而坐，在中间的位置。二人并未像别人一样偷眼乱看，而是端身正坐，目不斜视，仿佛在闭目养神。

夏祥排在队尾，他前面是滕正元和吴永旺。二人寂然正容，见到夏祥只是微一点头，仿佛不熟谙普通。

夏祥正在用心作文，昂首一看交卷之人，不由为之一惊，圆脸浓眉大眼，不是别人，恰是滕正元。

文昌举神采安闲，一副胸有成竹的神采，不再是和高亥夜谈时寂然懊丧的面庞，他在说了一番伸谢皇恩的话以后，才转入正题：“蒙圣上恩准，本日殿试，诸位当服膺圣贤教诲，誊写品德文章，不成贪快求速，一味冒进。”

“祖宗端方不成废。”皇上只淡淡说了一句，便不再多说。

“本日圣上出的题是《民监赋》。”文昌举目光敏捷扫过在场的考子，视野在蔡北和夏祥的身上长久逗留以后，悄悄咳嗽一声，“上面开端答题。”

太祖至太宗年间，共有二十余名状元是因在殿试之时第一交卷而被点中，一时之间，以速率定胜负蔚然成风，让很多喜好沉思熟虑用词周到的考子大受打击。导致只求速率而不求知识堆集，一些士子乃至相互吹嘘，哄抬草率成篇者的身价，以制造着名度。已经有了招考资格的举子以此为荣，筹办招考的学童也群起仿效，逐步构成一种华而不实的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