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追思[第1页/共3页]
既然是没有答案,那就罢了。朵儿收回纷繁迭乱的思路。再劝道:“姐姐,天气已晚。我们先回吧,这会老爹可该焦急了。”
昨夜的梦境竟愈发的清楚。她又梦到他了,她仿佛又回到那一年,自已率性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要逃离这片地盘,逃离他的爱恋,逃离自已所背负的任务。
泥婆逻:今泥泊尔
当落日的余晖洒落在高原的山川,落在绚丽宏伟的布达拉宫,日趋昌隆的逻些城时,她的目光半刻也末分开过远处的山脉。
朵儿想,如果梅里雪山真是女神的话,那该是多么令人神魂倒置的女神啊。
雪雁兀自一笑:“是啊,我竟梦回到长安街头,他年青时的模样。厥后又梦见我逃窜,他骑着马追逐我,把马鞭甩得‘啪啪’直响,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停下来。”
她不由讽刺道:“都担搁半辈子,还不嫁?扎木术将军会放过你吗?”
雪雁在心内叹了口气,实在,最大的仇敌不是尺尊公主,不是象雄妃勒托曼,也不是那奸滑的恭顿副相,而是光阴。光阴才是自已最大的仇敌呵!并且,是无可克服的仇敌!英勇善战的战神松赞干布,不也输给了无情的光阴么?
是呵,快三十年了。朵儿看着这片不知伴随了她们三十年,还是她们伴随了它三十年的雪域高原,抚心,她们还回得去吗?三十年前,她们从旨和亲来到这片荒凉,瘠薄的地盘时,从不敢想过有归去的一日,连动机也未曾有过。
她听得朵儿的话,非常不测,她没想到朵儿会劝她归唐。她晓得,这里也有朵儿不能舍弃的东西。
因而问道:“扎木术将军,可有手札返来?”朵儿听罢,点头道:“都去了半个多有了,一点消息也没有,也不知这仗打得如何样了。”
忆及旧事,朵儿深有同感:“是呵,长乐公主也该老了,这不我们都老了。”“朵儿,你说长安城还像畴昔一样繁华热烈吗?”
是啊,都担搁半辈子。
听朵儿这么一说,她方似孩儿般地笑起来:“朵儿,我还记得那边冰糖葫芦的味道呢,甜中透酸,酸中夹甘,入口即碎,一点碴也没有。”
她收回远眺的目光:“你这小妮子, 都上年纪的人了,还记得我当年的叼嘴啊。”
“是呀,姐姐哪回不是谗得偷溜出去买来吃,把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实在出不去了,使我去买还非得那福记的不吃,我偶尔买了别家的充数,可总瞒不过你的嘴巴。”
雪雁点头,表示她把马牵来。
朵儿点头,呆立。顺着雪雁的目光看去,远处的梅里雪山在落日光芒的缠绵下更加的娇媚,更加的奥秘莫测。现在更比昔日多了一份娇滴滴的女儿态,一如雪雁曾隐在红盖头下的如花容颜。难怪逻些城的人都说那是女神的化身。
白度母:神的称呼。指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而每一次,他都是骑着他的马,带着他的军队,把她捉返来。至今她还记得,他的鲜血滴在她的手背时那暖丝丝的触感。他临走时,也是一口鲜血喷在她的手背上。。。。。。
朵儿想提示她,那都是她的错觉。乐声,舞影,都是错觉,不过是心中的念想罢了。可又于心不忍。自从赞普逝后,她的魂也随赞普去了。对故乡的驰念更是一日比一日激烈。
“姐姐的舞也跳得绝啊,想当年,尺尊公主不就是妒忌你的舞姿,妒忌赞普对你的宠嬖而事事与你作对吗?”
“是,他像拎羊羔子一样把我拎上他的马背。”
雪雁叹道:“为了大唐,为了赞普,我跟她斗了半辈子,现在赞普走,仇敌没了,自已也老了累了,再无用斗了,也斗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