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咄咄逼人[第2页/共3页]

县衙檐角上雕镂的五尊檐兽映上了灰白的天空，令小吏一刹时想到曾经在京畿衙门公府食堂吃的烤全羊……

丹薄媚安静地望着他们，心中憋了一口气。

他的面色也越来越冷，冷到伸手来推他的人都不自发缩回击。

“不是两人，是阿谁持剑的大个子一力抵挡，我会跟你一起跑的。”

丹薄媚转头安抚小吏，道；“你不消怕，天塌下来，有人顶着。”

很快到了城西那方河塘，两面种了柑桔。树下杂草丛生，枝头却硕果累累，橙红橙红的，素净欲滴。丹薄媚指了指柑桔，问道：“这是谁的？”

小吏笑道：“不是他肯分开，是把百姓逼急了。有六个青年人结伴进京告御状，一起被打死五个，最后阿谁赶上了*会仆人素贵妃，得以面圣陈情。今上大怒，这才将他撤职查办。现在这个青年人插手*会，回到松隆成为分堂堂主，很了不得。也因为此事，*会在松隆县备受推戴，一家独大，比衙门说话还管用。明公到了县城，可千万要重视，别招惹*会，不然日子很不好过。”

文书后知后觉，立即掩口不语。

他们闻言稍稍端方了一点，却仍然不断四顾，见傍晚路人希少，才凑上前低声答道：“庆大人，我们这月的扶养没有交够，*会扶养司的人扬言，我们最好别出衙门，不然见一次打一次。我们哀告无门，只能多加谨慎。”

文书站在庆忌身后，忿忿不平道：“一派胡言！这鱼清楚是塘里本来就有的。”

*会世人天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刹时一棍打向她的头。

“等等，朝廷每月按例发放的官食公费呢？”

俄然有一群人从荒废的员外府邸中出来，约有二十余人，皆手持棍棒，不满道：“谁奉告你没有仆人？*会恩泽一方，这片果林当然也在*会的统领之下。”

丹薄媚望望参议脚上的布靴，还真破了个洞，模糊可见半个脚指。她惊奇道：“*会不还本金、不交利钱、还敢跟衙门官吏收扶养？”

丹薄媚因而领着一行人出门。

文书感喟道：“上任县丞固然贪赃舞弊，但我们的日子还没有这么难过。当然，今上明察秋毫，惩办赃官贪吏绝对不错。只是没想到走了豺狼，又来个豺狼。”

“……”丹薄媚一时无言以对，好一会儿才面无神采道，“有近一点的山没有？”

“明私有所不知，衙门被*会的人洗劫以后，其他能当的都当了，只剩下升堂用的桌椅和六根杀威棒。您看当哪个？”文书目光落在杀威棒上，当真地问。

丹薄媚气得翻白眼。太子妃白嬛当初说给她找个轻易浑水摸鱼的处所，可没说另有个穷得吃土的衙门。

几近同时——参议侧身挡在她前面，庆忌也紧紧抓住即将落在参议头上的棍子。

小吏双手叉腰道：“还不速速出来驱逐新任松隆县丞薄大人！”

*会的人被庆忌震住，不由自主退开两步。

参议道：“本来是中间那户员外栽下的，只是他们被前任县丞逼得背井离乡，这片果林就没有仆人了。”

小吏呆了一呆，忙不迭找借口阿谀道：“明公这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傍晚。不一会儿，就是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小吏目瞪口呆地望着文书，竟想不到朝廷发的官食公费，*会都敢明目张胆地兼并。

*会就是这把钩。

丹薄媚冷冷地盯了那人一眼，又将目光转向塘中肥美的游鱼，伸手指着水塘，面无异色道：“那就抓鱼吃吧。”